叶长青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蓬头垢面,头发如杂草一样覆盖在脸上,身上的衣服脏乱无比,露出来的皮肤也满是伤痕,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贾平拿了水小口小口地喂他,足足等了一刻钟,叶长青才缓过气来,声音戚戚地说:“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真是命大啊。”
寇骁蹲下,扫视了一下他的全身,皱着眉问:“哪里受了伤?跟你回来的人都是谁?”
对面那艘船已经被水师控制了,船上的人除了叶长青,贾平一个也不认识,便先让人看住了没动。
“都是些皮外伤不要紧,船上的人是和我一起逃出来的,有些以前是海贼,被我策反了,还望寇将军饶恕他们以前的罪孽。”
见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喘气声越来越大,寇骁也不好继续发问,只好先将人带回去再一个个问话。
贾平让人抬了担架来,将叶长青抱上去,对方紧紧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贾平啊,我饿,想吃肉。”
如果是平时,贾平肯定会刺他两句,但此时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心软的出奇,回握他的手说:“知道了,回去立马就有吃的了。”
等人都上岸,寇骁让人去通知刘树解除警报,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带着人回了营地。
叶长青足足洗了三桶水才把身上洗干净,换上贾平的衣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任由医匠给他抹药,等上好药,他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这是用什么建的房子啊?怎么如此奇怪。”
贾平捧了热粥进来,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把他扶起来,说:“是王爷发明的,将红砖用水泥固定在一起,如今这片营地里都是这样的房子。”
“王爷可还好?”叶长青只顾问上这一句,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粥,温热的粥水下肚,他整个人都舒服地蜷缩起来。
等喝了两碗稀粥,贾平就不让他继续进食了,惹来对方的不满。“没有肉就算了,怎么连粥都不让人吃饱?”
“你是傻了还是不要命了,饿了那么久哪能一次性吃太饱,还想吃肉,美得你。”贾平让人把碗端出去,正巧寇骁安排好事情也过来了,便问:“说吧,你这段日子都遭遇了什么?”
叶长青叹着气,从出海说起,交代了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当初我带着人追踪到那群海贼的上岸地点,就想出海寻找他们的老巢,于是雇了一艘船出海。”
寇骁打断他问:“你为何要去寻对方的老巢?许昌已死,他带去的海贼也尽数杀了,就算老巢那还有海贼,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再说,谁会愿意受雇你出海?这海边的渔民,没那么大的胆子。”
叶长青露出个奇怪的笑容,他的脸奇黑,原本白白净净的一个俊朗青年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瘦竹竿,如果不是贾平和他太熟,都不敢认他。
“我骗那船夫说想出海寻找一种鱼,我家主子最爱吃那种鱼,承诺只出海三天,没找到便回,等到了海上,自然是我们说去哪就去哪。一开始,天气一直不错,我便想着再走远些,但我忘了,海上不容易辨别方向,只能朝着日出的方向一直往东。
半个月后,我们在一座海岛上休整了三日,避过了一次风暴,然后继续往东,那船夫一直要求我们返航,但不知为何,我直觉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便没答应。这样又过了几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三艘海贼的船只,我骗他们说自己是被流放的罪犯,身边两个羽林军是我兄弟,为了不服刑逃亡出海,本来想找个荒岛度过余生,没想到遇到了他们。”
“他们信了?”寇骁对叶长青不熟,不知道他撒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
“那时我们在海上漂泊了大半个月,吃没吃的,穿的也没换过,人疲乏的厉害,加上船夫作证,对方自然信了,于是便没杀了我们,而是将我们带上了他们的海岛。”
寇骁坐直了身体,神情肃穆地听着,叶长青让贾平给他端碗水来,慢慢喝完才继续说:“那个海岛很大,岛上的人很多,老弱妇孺都有,甚至像个小国家,岛上的统领被称之为岛主,那是个罪恶的没有律法约束的地方,杀人不用偿命,奸淫不用判刑,人人都过着朝生暮死的生活。”
“他们是大燕人吗?可是岭南那边逃过去的罪犯?”
叶长青摇摇头,“我没见过岛上的岛主,不知他是哪里人,只听说他年纪不小了,二十年前就带着人在岛上定居,后来接纳了许多过路人,有逃犯,有迷路的船员,也有从岸上掠夺过去的女人和孩子,一旦进了那个岛,没得到允许是不能出去的。”
“那他们靠什么生存?”
“岛上可以种植水稻,也有水果,他们也会以香蕉为主食,如果粮食不够就出海捕捞,或者是来大燕交易,但更多时候是去到岭南。”
叶长青说到这,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脸太黑了,这么笑起来看着有点丑,“我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发现了岛上的一个重大秘密。”
寇骁和贾平不自觉地靠近他,等着听下文,叶长青瞥了他二人一眼,视线落在寇骁身上,“寇将军,我累了,可否先睡一觉再告知你们?”
寇骁知道他这是不想把秘密告诉自己,翘起腿不屑地说:“以本将军和王爷的关系,你就算今日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叶长青瞪大了眼,“你和王爷什么关系?”他又看向贾平,等着他的答案,结果就见贾平露出一脸愤慨的表情,令人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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