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才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这可使不得,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可别糟蹋了一只兔子,李煦看着实在不像是能下厨的样子。
最后,李煦没能争夺到主厨的位置,因为这户人家的厨房太简陋了,除了一点盐什么调料都没有,李煦再好的水平也发挥不出来,只好默默地退出厨房。
没多久,老七也回来了,手里用草绳吊着一条四五斤的大草鱼,衣服兜里还装着一袋子螺丝。
李煦看着那把螺丝,心里一动,让老七去拿了几颗辣椒,揣着进了厨房。
快到午时,这户人家外出干活的人全回来了,老人家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全都成年了,女儿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背着一篓猪草回来,还摘了点野蘑菇,看情况这四个孩子都未婚。
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几个小辈都露出戒备的神情,尤其贺遵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更不像个好人。
老人家和李煦混熟了些,招呼子女过来,“快来用膳,这位公子家人打来了一只野兔一条鱼,还炒了一把螺丝,可丰盛了。”
这样规格的饭食他们只有过年才能享用的到,平时就算打到野味也会风干了慢慢吃,一条鱼也要分几次煮了,哪里能奢侈的全下锅。
把李煦让到主位坐着,贺遵和老七一左一右坐着,他们一家五口才敢落座。
一餐饭吃得沉默,只能听见扒饭咀嚼的声音,李煦吃得很慢,饭粒有些生硬,而且有没有舂干净的稻谷皮,菜也缺了些味道,不过因为放了点辣椒,还是挺下饭的。
等吃过饭,李煦又问了些家中生计,听他们说家里只有十亩田,地倒是不少,但除了种菜种几棵果树也没什么用途。
李煦拿出几颗辣椒摆在桌上,问:“这东西名叫辣椒,刚才你们吃的菜里都有加了一点点,你们觉得味道如何?”
老人家是看着李煦把这东西放到菜里的,他其实想阻止,可惜动作没李煦快,要不是李煦保证不破坏食材,他都恨不得把辣椒捞出来丢了,不过刚才的几道菜味道确实不错,比平时做的更下饭,微微有些呛人的味道也能接受。
三个年轻男人不太明白李煦的意思,看了老父亲一眼,老大才开口说:“还……还行吧。”说实话,他吃了三碗饭也没吃几口菜,味道也没太尝出来,只觉得好吃,毕竟一年到头也没几餐能吃到肉的。
“是这样的,在下闽州人,家中做点小生意,卖土特产的,有个管事在外地带回来了这个辣椒,试过之后发现可以做菜,因此想大面积种植,但人手不够,所以想问问你们,可愿意种这个?无论你们种多少,在下都会按全部收购,一斤晒干的辣椒二十文钱,种子可以免费给你们。”
“这……”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辣椒是什么好物吗?竟然还要大面积种植。
“不仅是你们,全村的人都可以种,老人家可以去请每家每户做主的人过来详谈,只要愿意,下个月在下就派人送种子来。”
几个儿子看着老父亲,显然是想听听他的意见,老人家看看李煦有看看桌上的剩菜,点头说:“那就先去把乡亲们请来吧,大家合计合计,还有,公子姓谁名谁也得给个准的,如果要种这个什么辣椒,您必须先付定金。”
李煦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可以,这样吧,一斤种子大约能种十亩地,到时候把你们要种的多少地就领多少种子,定金按一亩地五百文给,但谁家要是胡乱报数,到期给不了那么的辣椒,这定金本公子是要收回来的,这点请务必转告大家。”
老人家让三个儿子去请人,女孩将桌上的剩菜剩饭收进厨房,又把厅堂打扫了一遍,去请的人也陆续到了。
大概是听说有钱可以挣,每家每户都来了三四个人,显然是家里能说上话的都来了,不过一眼看去,全是男人。
李煦把辣椒递给他们传看,又告诉他们辣椒的用途。
每个人第一个问题都是:“您说的是真的,无论种出多少辣椒都能收购?”他们最怕的是种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就白费功夫了。
“这点你们放心,本公子说到做到,如果到期没有人来收购,你们可以带着货去闽州城,就找城里最大的福来酒楼,这些辣椒若是卖给酒楼价格比收购价更高。”
有个年纪颇大的男人惊叫道:“福来酒楼我知道,我那小舅子曾经在酒楼做过小二呢,后来自个出来开了家小食铺,我可以写信去问问他。”
有人心思动了起来,如果卖给酒楼的价格更高,他们为何要不自己带去城里卖呢?这里去闽州城走路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不知公子可要求数量?还是随我等自己决定种多少卖多少?”
“种多少你们随意,刚刚我与老丈人说过了,一亩地给五百文定金,收获时再按实际数量算账,一斤晒干的辣椒二十文,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吧。”
大家其实不知道辣椒到底怎么种,更不知道这东西一亩地能产多少斤,但听到能拿到一亩地五百文的定金,一个个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一年到头所有收入都未必有五百文,如果能种上十亩地,那那就是五两银啊,天啊,五两银,他们家的孩子就能娶媳妇了。
“种辣椒只要干地就行,门前屋后、山脚山腰,哪里都行,到时候管事会来传授你们种植经验,这是长久的买卖,并非只种这一次就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个时辰后把种的耕地数报给我,一个月后会有人带着种子来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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