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忙到晚上才把灯笼做好,为了美观一些,他做好造型后又在外面糊了一层纸,至少不再是坑坑洼洼的了,但依旧丑,李煦把灯笼点燃的时候甚至希望来一股妖风,把这灯笼烧了得了。
寇骁幽幽地问道:“王爷,您这表情看着不太得劲啊,要是不喜欢您烧了就是了。”
李煦勉为其难地把灯笼抬起来,违心地赞美道:“还是不错的,第一次能做成这样不容易了。”他想起之前收到寇骁送的纸船,水平同样一言难尽,可见寇将军这双手只适合拿枪杀人,确实不适合做手工活。
到了元宵那一天,两条水泥大马路两侧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这些灯笼大部分都是出自巧匠之手,美观极了,小公主的鸭子灯刚那出门,就被比下去了,然后撅着小嘴把它递给小丫鬟,自己去买了个漂亮的兔子灯提着。
小公主身份尊贵,平日很少出门,认识她的人不多,因此她带着几个丫头和护卫逛街也没引起太大的轰动。
一片灯海中,纪韩宇和姜秋明也一起走着,两人如今是邻居,今夜出门时在门口遇上了,姜秋明随口约了一句一起逛逛,对方竟然没拒绝。
一路上都有百姓给二人行礼问安,姜秋明在闽州生活了二十几年,认识他的人肯定多,纪韩宇则是官场新秀,几乎人人传颂的有为青年,认识他的人也不少。
姜秋明望着长而明亮的街道说:“许久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夜景了,王爷总是能让百姓们活的更快乐。”
“因为他能体会到百姓苦,也能找到让他们快乐的点子。”就像这次的元宵灯会,在大战过后,百姓们的心态多少有些恐慌和疲惫,这么闹一闹,正好驱散他们的阴霾。而且做灯笼花费不了多少钱,工匠都是自家的,材料都是现成的,无非是多耗一点油而已。
“此次能大败海贼,还多亏了王爷做出的秘密武器,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纪韩宇对这是略有耳闻,但并没有去打探什么,王爷也从没有提过什么,“不知,王爷既然没说出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军师大人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寇将军也是如此交代的,只是如今军中略有传言,说王爷是隐藏的战神转世,只是顾忌着寇将军的权威,没敢太出头而已。”
纪韩宇眉头皱了皱,“谁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离间王爷和将军的感情么?”
“是啊。”姜秋明深深叹了口气,作为知道那二人关系的知情者,他觉得这背后的人可悲又可笑,那两位的感情是能随便离间的吗?
纪韩宇却误以为他在为寇骁的担心,劝解说:“军师还是把幕后之人查出来严处才好,虽然只是流言蜚语,但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事端来,寇家军是姓寇的,这一点王爷从未想过改变它。”
“我明白,只是那东西一出,吓破胆的又何止是敌人,胆小怕事的人总是特别容易被人钻空子。”
“那就借此机会清洗清洗,寇家军贵精不贵多,真正的精锐不该被一点流言蜚语带动情绪,南越是顺王的封地,王爷对寇家军拥有最高的支配权利,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兵权是属于寇将军的。”
姜秋明嘴角扯了一下,似乎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反驳,只要那两位亲如一家,管他姓寇还是姓李。
但将来到了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双方能否心平气和的划分开来就不好说了。
“快看,那是王爷和将军吗?”姜秋明突然指着前方的二人问道。
纪韩宇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两个背影相似的人,他们一行七八个人,个个戴着面具,看不出面容,但从身段和气势不难认出李煦和寇骁。
“听说中原的百姓们都喜欢过元宵佳节,灯下会美人也是一种习俗,就不知今夜能否抱得美人归。”寇骁从小贩子手里买了一盏莲花灯,硬塞进了李煦手里,“补偿你的,回头就把家里那个破灯烧了吧。”
李煦无奈地看着他,出门前他因为死活不愿意提着寇骁做的灯出门把对方惹毛了,虽然对方最后妥协了,但看看手里这盏灯,这火气显然还没散呢。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提着丑灯出门,只是那盏灯恐怕持续不了多久肯定就散架了,还不如作为艺术品供起来,起码能多存活几天。
当然,这话他不会告诉寇骁,手里的莲花灯精致极了,灯芯即花心,嫩黄色的,粉色渐变的花瓣在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上头还能看到滑动的水珠。
李煦也挑了个狮子灯送给寇骁,低头在他耳边说:“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毛都炸开了。”
两人在街上交头接耳,态度亲密,一看就是感情深厚的朋友,他们气质非凡,即使戴着面具也不难猜出身份,只是大家没有明说而已。
纪韩宇是知道李煦和寇骁的关系的,但他以为姜秋明不知道,立即拉着人转头就走,“王爷一定不想让人打扰,咱们换条路吧。”
姜秋明被拉着走了一段,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掌心火辣辣的,像是被烫着了一样。
等纪韩宇松手,他搓了一下手掌问:“你怎么知道王爷不想让人打扰?说不定咱们还能结伴一游呢。”
纪韩宇没有错过刚才那两人对视的目光,那眼神那表情,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啊,要是硬凑到一起肯定也是不自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