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头,三人更是震撼,房子的柱子全都贴着金箔,地面也点缀着金色的花纹,屋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样,任何一处都尽显奢华,再往里走,地面变成了柔软的地毯,花色艳丽,富贵迷人。
一路都有站岗的护卫,美貌的婢女端着酒水食物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秦祖新心道:有这样的生活还真是不比皇帝差多少,还逍遥自在,号令四海,乌岛主确实是个人物。
再往里走,他们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厅堂,正前方垂着珍珠珠帘,两侧是两棵异常高大的红珊瑚,而屋顶则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莹莹的幽光。
珠帘后方有个人,他们都知道必定是乌岛主无疑了,只是这么一来,他们竟然连面都没见过,难怪此人称霸海上多年却没多少人认识他,真是谨慎啊。
“秦老爷今年贵庚?”里头的人突然冒出了一句,惊得秦祖新立即回神。
他拱手道:“回乌岛主,在下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二十有九,您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
“哦,那真是年轻有为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在下,不知与你送来的图有何关系?”
秦祖新挺起腰背,将反复推敲背诵过的故事一一道来,从那张图的来历说到了图的秘密,以及它的真实性,越是越激动,仿佛这个宝藏很快就能出现在他面前似的。
“你为何会想到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本岛主?有海图,你自己也可以去寻宝。”
“您说笑了,这大海不比陆地,就算有海图也未必能找到地方,若论在海上谁有这实力能寻到宝藏,只有乌岛主了。”
那乌岛主的年纪应该很大了,声音嘶哑暗沉,犹如破锣,“秦老弟可知道岛上正与南越开战?你从南越来,可知道那边是何情况?”
“不瞒岛主,在下确实知道一些,在下出海时那边正在海上胶着呢,自从顺王来到南越,建了水师,造了海船,一时间怕是难分胜负。”
“你觉得谁会赢?”
“这……不好说,毕竟在下也不知双方有多少实力。”
“如果南越赢了,你与本岛主合作不是自寻死路?秦老弟在这个时机上岛,动机令人存疑啊。”
“岛主确实该疑心,但在下觉得这事最好的时机,南越无暇他顾,没人会在乎我一个商人如今的动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战事上,也没人会发现我出海的真正目的是哪。”
“哈哈,秦老弟真是个聪明人,难怪短短一年就能壮大如斯,前途无量啊。”
“多谢岛主夸奖,机遇与风险是并存的,在下觉得,如今是最好的时机了。”
乌岛主安静了一会儿,从外头看,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以及听到盘珠子的清脆声响。
“秦老弟是南越人,当真不怕南越易主吗?”
秦祖新心里呸了一声,暗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海岛就想占领南越,做梦!他大义凛然地说:“南越从百年前开始混乱,到归入大燕领土,从寇家执掌军政,到封王归属,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换一个主人,南越人根本不关心谁当老大,只要有饭吃即可。
再说了,顺王乃大燕皇子,南越与大燕格格不入,就算分出来也没什么。”
“可我听说,这位顺王爱民如子,一年时间就做出了许多政绩,就连你,也是受他恩惠之人啊,秦老弟,你此举可有忘恩负义之嫌啊。”
秦祖新讪讪地笑起来,脸上挂着一抹无情的微笑,“岛主说的是,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能寻得宝藏,区区这点恩惠算什么呢?”
“不知我可否问你那两名下属几个问题?”
秦祖新愣了一下,侧头看了眼李茂盛和那个络腮胡男人,不明白乌岛主想问什么,“您尽管问便是,不过他们二人来我身边时日不长,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那请秦老弟下去休息片刻吧。”
秦祖新心跳加速,他以为是这两人暴露了,毕竟做贼心虚,但这个关头,他就算想反驳也不能了,只能乖乖被带下去。
秦祖新离开后,厅堂里寂静了下来,二人低着头站着,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安危,更不关心雇主的安危。
珠帘晃动,有拐杖落地的声音,然后他们目光里出现了一双鞋,一双缀着宝石的布鞋。
“抬起头来。”
二人抬头,入目的是一张沧桑的老脸,看得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直达人心底。
络腮胡男人先开口问道:“不知岛主想问什么?”
乌岛主不答反问:“你不怕我。”他的语气很肯定,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哈,我为何要怕你?”
“你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根本不像一个商人的护卫。”
寇骁心下一惊,他已经尽力掩藏自己,没想到这老头眼光如此了得,“是啊,我本来也不是一个护卫。”
“那你的身份是……?”
寇骁拱拱手,倨傲地说:“虎鲨帮帮主,鲁逵,幸会。”
虎鲨帮是南越境内的第一大帮,算是江湖组织,平日与官府没有往来,聚集了一帮江湖人士,平日就接一些保镖护卫之类的活计,名声还不错。
“竟然是鲁帮主,久仰大名。”
寇骁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告诉他:“是秦老爷雇佣我们为他保驾护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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