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点头:“有道理,你上吧。”
寇骁伸手抓住李煦的手腕,快速撩起他的袖子,然后李煦就看到自己胳膊迅速一抬,一枚细小的利箭射了出去,在黑夜中甚至看不到实物,紧接着,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李煦定睛一看,马背上的黑衣少年已经不见了,地上多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因为人太多,他看不清尸体的样貌,但周边的仆从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们公子额头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鲜血瞬间流了一脸。
人群骚乱起来,很快大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群被雇来的临时工一眨眼的功夫就退散走了,那逃跑的速度简直叹为观止,李煦想,改天可以举办一次运动会,增加百姓的业余生活。
留下来的仆从全是宁家的奴仆,签了卖身契的,
见主家一死,顿时六神无主,而且公子一死,他们回去绝对活不了。
李煦见状,还是发射了求救信号,可能是信号太亮,将所有人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李煦看到那一双双绝望麻木的眼睛,对寇骁说:“这些人武艺不错,身体素质应该还可以,抓去挖矿吧?”
寇骁知道他是想留下这些奴仆的命,哼了一声并没有拒绝。
反正他们回去也是一个死,不如把剩余的生命用来为南越做贡献,起码能活着,要是他们命好,将来说不定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贺遵第一个到的,到了现场见李煦好端端站着,大大松了口气,然后扫视一遍现场,问:“主子,发生了何事?”
李煦指着对面的人群说:“把他们先收押,地上那具尸体……”李煦想了想,说:“等谢家赏灯宴结束送到谢家吧,我再写封信给谢当家,他要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了。”
很快,寇家军到了,足足来了一千人,那十几名奴仆早吓坏了,他们身上本来就有伤,哪怕寇家军没来也不敢动手,此时乖乖束手就擒,毫无留恋地被带走了。
李煦走到宁赟的尸体旁,他的表情还是安详的,大概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只是满脸血腥,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送去的时候给他整理下仪容。”李煦吩咐道。
两名寇家军将尸体抬起来丢到一辆马车上,很快,这片地方就恢复了平静。
李煦回到家里,刘树正急的在门口团团转,看到李煦回来忙扑过来,“王爷啊,真是把奴才吓坏了,就不该放您单独出门,怎么就出事了呢?”
贺遵把他挡开,教训道:“进去再说,堵在门口做什么?”
“哦哦。”刘树擦了一把眼泪,让开路,双手搀扶着李煦进门,仿佛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同时还朝寇骁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严重不满。李煦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真没事,寇骁在呢,都解决了。”
然后他问:“京城有户姓宁的官员你知道吗?”这个姓不常见,朝中应该不会很多,记得有人说当初这家官位是仆射大人,如今不知道升迁了没有。
“您指的是左仆射宁家吧,他们家当初也是您的拥护者,韩家事件后他们就没声音了,您当初还说,宁大人稳重大方,虽有些刚愎自用,但不失为一个好官。”
李煦已经很久没有调动原主的记忆了,有时候他也分不清对方的记忆是不是逐渐在消散。
“你与本王仔细说说这宁家,毕竟结了仇,我们也要防范一二,去信到京城,通知他们小心监视着宁家的一举一动。”
刘树愤怒地说道:“这宁家小子死不足惜,竟然敢对您下手,此事要是闹到圣上面前,他们家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王爷,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宁家才对。”
“骨肉亲情,有时候不是这么算的,尤其为人父母者,怎么可能对爱子的死亡不闻不问,就算他们表面看上去不予追究,背地里也会有所行动,还有谢家,如果谢当家要站在他妹妹那边,咱们好不容易谈妥的合作就要换人了。”
谢当家此时也在愁这个事情,赏灯宴办的还算成功,结束后他疲惫地赶回家,正想把外甥叫来说教一番,结果收到的竟然是一具尸体和一封信。
他怒不可遏,等看完信的内容后更是大发雷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子就是个大麻烦,才来几日,就把南越的两大巨头得罪了,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却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谢夫人在一旁抹眼泪,闻言发愁地问:“如今怎么和小妹一家交代啊?两家本来就不亲近,还出了这种事,造孽哦。”
“交代个屁!我还想让她给我个交代呢,咱们好不容易和顺王达成协议,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结果被他们害得进退不能,这损失她赔给我吗?”
谢当家烦躁地走来走去,闻声赶来的子子孙孙们站在门外不敢进来,低着头听家长发怒:“这下好了,我要是完全不追究就显得我这个舅舅太冷漠无情,要是追究找谁说理去?难道问顺王赔命吗?”
谢夫人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既然已经承认是他杀的人,也事出有因,不如就这样报给小妹吧,该如何由她们做决断去,咱家的根在南越呢,哪得罪得起那两位?”
谢家几位成年的儿子们纷纷点头,他们刚刚修复了和顺王府的关系,走出去也有面子多了,家里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哪里愿意受这种牵连?
谢当家烦躁地说:“真是麻烦!……不行,我还是要亲自走一趟王府,给王爷和寇将军请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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