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九月下旬,如果从时间算,刚好出月子呢。”
李煦皱着眉头算日子,发现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满月的时候他上哪儿找个同样大小的婴儿给大家看?总不能借一个来吧?
“孩子能难产吗?”
刘树吓了一跳,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这是很不敬业的,他规劝道:“王爷,从长远利益来看,这个孩子还是有必要存在的,您要是不想随便找个婴儿替代,不如就将小白带出去。”
“小白都好几个月大了,任谁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刚满月的孩子。”
刘树咬着嘴唇反驳道:“您的新娘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个女子么?”骗都骗了,还差这个么?
李煦顿时有种挖了坑自己跳的忧伤,“你说的对,就当大家集体眼瞎了吧。”
很快,许多人家陆陆续续收到了王府的喜帖,喜帖做的极其精致,大红色的硬纸卡,上头印着金色的云纹和牡丹花,一朵模拟的红花下缀着流苏,是现代最烂大街的款式,也是最经典的。
喜帖上新婚夫妻只写着李煦的大名以及寇氏,并没有具体写出寇三娘的名讳,大家默契地以为是王爷不愿意写上,也可能是为了不让寇将军更伤心。
不管如何,接到帖子的人家都开始发愁该送什么贺礼,送的太好,怕刺了寇将军的眼,送的太差,怕配不上顺王的身份。
于是接下来的一阵子,全城的古玩铺子珍宝铺子生意极好,天天挤满了客人,而且大家到了店铺,免不了问一句:“你家打算送什么呀?……哎呀哎,这个好……哎哟喂,怎么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杨公公与李煦说了要留下来喝喜酒的事情,李煦自然答应,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喜事总是越多人参加越好的。不过迎亲那天得派人将杨公公支开一会儿,别让他看到新娘的面容,否则这个谎就瞒不住皇帝了。
李煦不怕日后皇帝发现真相,只要把亲事办了,仪式走完,寇骁就是名正言顺的顺王妃,谁也别想取代了他。
这天,张曜带着一份厚厚的折子来见李煦,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李煦总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张曜大着胆子打趣道:“提前祝贺王爷双喜临门,您这两份礼差点掏空了下官的家底。”
李煦随手拿起桌上的翡翠镇纸丢给他,“那这个赏你了,卖了换点钱吧。”
张曜急忙双手接住,抱着欣赏了片刻,“多谢王爷赏赐,不过您赏赐的宝贝,下官就是喝西北风也不敢卖,得留着当传家宝的。”
李煦笑骂道:“如果你用心做事,将来要什么赏赐没有?一个镇纸而已。”
张曜把东西收进怀里,将折子递上去,“那您瞧瞧下官这份策论写的如何,不足之处,还请王爷指点。”
李煦一边看一边问他几个问题,看得出来,张曜是详细斟酌过的,考虑的相当全面,从选人到用人到管理都考虑到了,甚至连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还有解决方案,是份非常完整的策划案。
李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考虑的非常周到,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下官不敢欺瞒殿下,这内容有些是纪大人帮忙提点的,也有一部分是吴进帮着出主意的,下官还有个请求,望王爷恩准。”
“你说。”
“下官想聘吴进做副手,这孩子努力上进,脑子也灵活,下官想放他出去历练几年,若能做出点成绩来,将来一定能做个好官。”
李煦对吴进也是满意的,只是他年纪小,他原本想让吴进跟着纪韩宇多学几年,他起点高,将来前程不会差。
他如实说:“吴进是本王给纪韩宇准备的学生,你想横刀夺爱,可问过纪大人和吴进了?”
“下官问过了才敢对您说的,纪大人虽然不舍得,但也知道,雏鹰只有放出去才能迅速成长,吴进一直以来不是跟着您就是跟着纪大人,虽然身无官职,但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对他阿谀奉承也不少,这对他来说并非好事,他年纪小,定性差,长此以往,容易骄傲自大,到时候再想改正就难了。”
李煦还真没考虑这些,他看到的是吴进吃苦耐劳的一面,确实忘了,在他这个年纪,如果身边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人,确实容易心生骄傲。
“他自己愿意跟你?”李煦还是很明主的上司,如果吴进自己不愿意去,他也不为难。
“是的,他愿意,他与纪大人不同,纪大人满腹才学,背景深厚,即便如此,他上位也是有不少流言蜚语的,吴进将来如果要进入官场,官职低了他自己肯定不乐意,官职高了才不配位,别人也未必会信服,不管哪个,对他都是不利的,如今趁着他年纪小,送出去历练历练,在没有您与纪大人的关照下,让他闯一闯,将来才能成器。”
李煦承认他说的很对,不过就像他说的,吴进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坐在学堂里无忧无虑的学习,单独放出去,真的能适应吗?
李煦念头一转,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怎么忘了,吴进本来就是个小乞儿啊,更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了,外头的生活对他来说应该更自在吧?
“行,吴进就交给你了,希望几年后你能还本王一个惊喜,还有,多派两个人跟着他,别让人欺负了去,好歹是我王府走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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