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骆一直在关注着朝中动态,颍川的事本来与南越无关,但知道城里还有自己人后,雷骆就知道王爷肯定要救人。
他让谢三爷去宁家探望姑母,顺便问问宁家有何应对之策。
谢三爷原本不想管宁家的事,宁家坏事做尽,四处与人结仇,他是傻了才会继续与他们往来,明知是死路,他们怎么就要往上走呢?
“姑母,您还是将安小姐送回去,再道个歉,与安家握手言和,此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两家重修于好,安大人自然不会陷害宁家了。”谢三爷诚心诚意地说。
宁夫人一段时日不见,神态疲惫,皮肤灰暗,看着老了十岁不止,她眼神带着疯狂,不像个正常人。
“那贱人是自己不肯回去的,与我何干,安家不过是嫁了个女儿过来,两家是姻亲呢,怎么会成仇人,你多想了。”宁夫人平静地说。
谢三爷不明白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果是装的,那就说明是她自己不愿意醒,作为外甥,谢三爷觉得自己尽力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离开前,他又忍不住提醒她:“姑母啊,您是死了一个儿子,但您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这一大家子,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一个错误陪葬吗?”
宁夫人嘴角挂着冷笑,不过看到外甥眼里的关怀,还是收敛了脾气,轻声说:“你不用害怕,此事牵连不到谢家的……”
谢三爷急忙打断她:“姑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你别担心,安家是恨我们不错,但事情还没查呢,怎么就会是我宁家的错了?你姑父又没在军中当值,军饷克扣与他何关?前头还有个薛太尉呢。”
谢三爷心里怒气横生,不过还是提醒她:“薛太尉乃三公之一,位高权重,他怎么可能轻易被拉下来?”
也许是他话多了,宁夫人突然说道:“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写信回去关心关心你父亲,让他与顺王中断合作,免得遭受牵连之罪。”
谢三爷心猛的一跳,面上有些维持不住表情,下意识地问:“您这话何意?”
宁夫人诡异地笑了起来,笑容阴狠毒辣,像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她并不正面回答,只说:“反正顺王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让你爹早做准备。”
谢三爷吓得逃出宁家,他没敢去找雷骆,因为不知道宁家有没有探子跟着他出来,他回去果真写了封信,将与宁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告知谢当家,至于要怎么做得由他父亲做决定。
而且他们谢家人已经在王爷那得到了甜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棵大树,只要不是山穷水尽,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割断这层关系的。
雷骆一直让人监视着宁府,谢三爷出来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甚至知道他出门时脸色难看,下楼梯时还差点崴了脚。
一定有事发生!雷骆见谢三爷没立即来告知自己消息,亲自派人去将人“请”来,“告诉三爷,我已备好酒菜等他,如果他不愿意来,那就只好我带着酒菜上门寻他了。”
谢三爷当然不敢不来,别说雷骆是王爷的心腹,就算他只是雷家人,谢三爷也不敢得罪他。而且他已经镇定下来了,宁夫人说的话也该传给王爷,也许是他杞人忧天,就凭宁夫人又怎么能害得了王爷?
谢三爷来的很快,一脸愁苦,看到雷骆就抱着他哭诉道:“贤侄啊,这可如何是好?王爷怕是有麻烦了。”
雷骆强忍着嫌弃没把人推开,等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事情说完,雷骆才皱着眉头将人推开。
他坐到一旁仔细思考,宁夫人为何肯定顺王会遭殃?而且她似乎并不怕宁家被安家报复?难道这整件事都是安宁两家的计谋?从给宁三郎娶妻开始?安家真舍得败坏宝贝女儿的名声做下这个局?
“三爷,你说安小姐是自愿留在宁家的?她没闹吗?”
“怎么可能没闹?我听下人们嚼舌根说,安小姐都快疯了,每天都要院子里里外外砸一遍,宁三郎的牌位更是烧了不知多少个,日日诅咒他在地下不得安宁,更过分的是她还做木偶人诅咒宁夫人夫妻,据说闹的宁府鸡飞狗跳的。”
雷骆以前也听说过这些消息,他以为安小姐留在宁家是为了报复,如果离开宁家,再想对付他就没那么容易了,如今她顶着宁府儿媳的身份,要疯要闹都是使得的,宁家对她有所亏欠,也不敢对她怎样,外人更是同情她,管她怎么闹,理都是在她这边的。
雷骆摇摇头,他不相信安小姐这样的人会为了其他目的舍弃自己的终生幸福,假使她不愿意嫁给顺王,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
也就是说,宁夫人一定还有其他后手可以将顺王和这次的兵变联系起来,会是什么呢?
雷骆突然问了一句:“颍川郡尉是谁?”
这话不是问谢三爷的,一旁的随从立即接上,“是一个名叫朱永乐的人,四十岁,朱家是早年京城没落的贵族世家,只余下朱永乐在朝为官了。”
“去查查这个人,具体看看他与顺王可有关联。”
随从愣了一下,然后想通其中的关系,一步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去找人查探消息。
京城里有叶长青留下来的线人,要查一个人的轨迹还是很容易,尤其是要查与顺王有关系的人。
谢三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嘟囔道:“不可能吧?我姑母就是一个妇人,能做出这么大的阴谋?她一定是想报复王爷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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