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士兵急忙将自己的队率拉住,劝道:“是啊,队率,能不能赢总要拼过了才知道,这时候打起来,不仅要挨军棍,肯定被发配边界当守卫去了,我们刚听几名副将大人说了,成绩最差的那几只队伍,肯定是要发配边界的,王爷大婚,整个南越都必须围成铁桶,您也不想去边界吃苦吧?”
“吃不吃苦不是重点,重点是颜面无存啊,王爷大婚这样的大喜事,咱们没捞着送亲队就算了,怎么也得在城中开道吧?”被打发到边界喂蚊子,他们还有什么脸回来?
事关脸面和荣誉,没人敢马虎,于是乎,整个寇家军都陷入了更加积极与惨烈的训练中,根本不需要寇骁督促,大家互相监督互相鼓励,军号声不分昼夜地传入城中。
寇骁进了王府才察觉气氛有异,大步走到后院,朝着灯光最亮的那间屋子走去。
纪韩宇先一步到了,正在看雷骆写来的信,与李煦他们的感想一样,这位宁夫人当真谋略了得,智慧超群啊。
“寇将军来的正好,京城的新消息,您先看看。”纪韩宇把信递给寇骁,后者坐到李煦身边,靠在他身上一字一字地读起来。
看到书房里聚集的人,他就知道李煦喊他回来是有正事,而不是突然想他了。
大家已经习惯了他俩的亲密关系,看到也当没看到。
寇骁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不可思议地问:“这位宁夫人当真是谢家的女儿?她真能算计到这一步?”
不是寇骁瞧不起女人,而是他想不到这样出色的女人是出自南越,如果她有这种智慧,那这些年宁俊之的官职应该升的更高些才对。
“母为子强,女人的爆发力与潜力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为子报仇,这应该是宁夫人最深的执念,有任何作为本王都不奇怪。”
寇骁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都是李煦最得力的人,也都是忠诚度最高的一批官员,他询问李煦:“要不要将谢思明叫来?他们毕竟是兄妹,更了解对方。”
李煦点头,让刘树派人去传话,与寇骁说了些最近几天的新消息,南越偏远,最大的劣势就是消息传递不便,等他这边收到消息,颍川与京城的局势也许已经瞬息万变了。
“太被动了!”李煦叹息道,他不是没有力挽狂澜的法子,而是没法时刻关注局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不适合他了。
“改策略吧,既然宁家已经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这家人,那根源就不存在了。”寇骁发狠道。
李煦点头:“这也是本王的想法,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接招的状态,仇已经结下了,并且没有解开的可能,那只能是你死我活,我们总不能坐着等死。”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放在以前,朝中大员离他们比天远,也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但王爷近在眼前,他们也不觉得对付一个宁家有多困难。
“就如王爷说的,此事最难的在于,宁家在京城,能随时掌控进度,咱们却要比他们慢一个月才能做出应对之策,真让他们给王爷定下罪名,再应对就晚了。”
“那王爷想怎么对付宁家,宁家虽然算不上家繁叶茂,但直系旁系加起来也有几百人,要想连根拔起,必须是谋逆大罪才行。”
李煦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观点,“不是本王心善,舍不得牵连无辜,而是宁家这样的人家,你给他安个谋逆大罪,谁信?朝中大臣信吗?皇帝信吗?”
宁家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说他有反心,他配吗?
“那您的意思……?”
正巧谢当家来了,李煦招呼他坐下,随口问了一句:“谢当家可收到令郎的来信了?”
顺王府有最快的送信通道,谢家也不枉多让,尤其是与京城的联系是建立了几十年的,并不逊色。
谢思明脸色难看,他在家里已经发过一次火了,恨不得和宁夫人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可他知道,血脉关联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接到王爷传唤的消息,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去赴死的,差点想让妻子带着孙辈逃难去,还是妻子更沉稳,猜测王爷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给谢家定下死罪,如果真要治谢家的最,来的就不是王府下人而是寇家军了。
谢当家怀着满心忐忑来到王府,再看到这满屋子的权贵重臣,膝盖一软当即就跪下了,他哭诉道:“王爷啊,谢家绝对没有二心,我谢家与宁家当真没有一点关联,还望王爷明察。”
李煦没料到他会吓成这样,亲自将人扶起来,安抚道:“谢当家不必如此,本王自然是信你的,叫你来只是为了问些问题,没别的意思。”
谢当家听着他温润的语气,心神稍微稳定了些,给李煦做了个揖才坐到末位去,“王爷有话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
李煦听他的自称就知道他是真心归顺自己的,吓唬了他一句:“谢当家这种时候还敢上本王的贼船胆子不小啊,你难道没看明白,宁夫人这是要本王的命啊。”
“令妹……宁夫人的想法未必能实现,而且这只是小儿的猜测,他其实也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也许……也许并非如此。”
李煦笑笑,不管事实如何,他能想到这一步,朝中那些精明过人的大臣们肯定也能想到这一步,就算没有宁夫人,朝中想顺势让他死的人应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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