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一道讥讽的笑容,三皇子此人心胸狭隘,冲动易怒,并非明君之相,可这样的主子更容易受人摆布不是吗?
李煦那边同个时间收到了消息,知道三皇子即将回京,也查到了他身边的有什么重要人物。
与三皇子大肆招揽幕僚不同,李煦这几年招募的都是管事匠人居多,学子们招来也基本都投入官场或者学校了,身边没留一个幕僚。
在南越时,他有不确定的事情会与纪韩宇等官员一同商议,整个郡守府都是他的幕僚团队,但来到京城,他身边就没什么出主意的人物了。
“去请靳管事来,还有叶长青,也一起叫来。”李煦吩咐刘树。
刘树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人进来,他们一直都住在郊外的大宅子里,上次刺杀事情后,这还是第一次来见李煦。
“参见王爷。”两人给李煦行了礼。
“请坐吧,如今本王有了自己府邸,你们二人就搬过来住吧,替本王分担一些事情。”
靳管事犹豫着问:“王爷,属下还是回西北吧,三皇子不足为惧,属下以为,大皇子才是您的劲敌。”
“因为他手中有兵权吗?”李煦问。
“这是其一,其二,大皇子在西北多年,与土皇帝无异,整个西北都是他的后备力量,就与王爷的南越一样,进可攻退可守,他的势力非我们可比。”
李煦点点头,西北向来是军事重地,备受重视,每年的军费开支朝廷也都先紧着西北等边塞要地,大皇子势力稳固,哪怕自己能登上皇位,他也可以在西北自立为王。
越是有势力的人产生的影响越大,西北民不聊生却没传出消息,这就能看出他对西北的掌控度了。
“但本王与大皇子总有一天要兵戎相见,你去西北就要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其实,本王有想过将人撤回来了。”
“万万不可!”靳管事急忙阻止,“王爷也说是将来了,只要此事一天没有发生,就不该将人撤回来,一来我们在西北还能打探到消息,二来,将人撤走大皇子肯定会起疑心,对局势不利。”
这些李煦都知道,但如果不把人撤回来,一旦两边闹僵,这些人必死无疑。
靳管事知道他的顾虑,起身说:“王爷,属下愿意去,您将钟管事撤回来吧,钱先生就留给属下用,他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想必不是怕死之人。”
“你不怕死吗?”李煦直视着他的双眼问。
靳管事挺了挺胸脯,“王爷恐怕忘了属下是何出身,海贼怎么会怕死呢?”
李煦无言以对,钟武太年轻了,在西北管个厂子是足够的,但要想和大皇子斡旋就资历太浅了。
“好,本王明日派人送你去,但有一点你记住,若是哪天本王要求你们撤退,你必须保证立即执行,将人给本王带回来。”
靳管事皱着眉头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的大业不可能不牺牲人,您过于心软与善良了。”
李煦却不赞同他的观点,“你们替本王做事,替本王赚钱,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本王的责任,若是本王不在乎你们的生死,以后谁还会尽忠尽职地替本王做事呢?”
靳管事微微动容,他跟过好几任主子,主子对从属只会提要求,从来没有哪个主子会说:“责任”二字,他胸口微微发烫,他说他不怕死是谎话,如果他不怕死绝对不会活到今天,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以为顺王去死。
“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担着生命危险替本王做事,尤其是暗部的人员,本王也知道要护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你们要知道,本王不需要你们主动牺牲,任何人都有活着的价值,死人是不会创造价值的。”
靳管事弯腰鞠了个躬,沉声说道:“王爷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李煦看向叶长青,也许是回京城日子长了,叶长青白了不少,但依然瘦,不过认识他的人绝对能将他认出来。
他问:“你在京城可有被人认出来过?”
叶长青得意地说:“当然没有,属下基本不出门,出门都有易容,对了王爷,属下就不过来住了,王府人多眼杂,不方便隐藏,属下还是住在那边方便些。”
“随你。”李煦对叶长青更像是对待朋友,而且对他心里总有些愧疚的,他说:“贾平暂时回到羽林军了,听说他家人最近忙着给他相亲,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成亲的打算?”
叶长青没料到他会说这个,耸耸肩,轻松地说:“我家义父都没成亲呢,我急什么,贾平家中父母健在,家族人多,哪有我自由自在?”
“你若是想娶妻趁早说,本王给你介绍。”
叶长青朝他眨眨眼,打趣道:“王爷哪认识来的姑娘?”
李煦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册子丢给他,也不多说什么,叶长青翻起来一看,呵,居然是一本女子图册,每一页都画着一名楚楚动人的姑娘,还写着家世背景与人品性情,一副任人挑选的模样。
“王爷,您这东西要是让寇将军瞧见怕是要说不清了。”叶长青抖了抖册子,随便看了几个,都是出身名门的贵女,显然是冲着王爷来的。
“咳,本王已经娶了妻,用不上这个,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叶长青自嘲道:“以属下的身份是配不上这些贵女的,门当户对,您给的这个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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