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局势千变万化,李煦很快就看出木子瀛占了上风,寇骁被逼的步步后退,几乎要踩在高台边缘了,他没发现,自己紧张的握紧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虽然他料想木子瀛会赢,但毕竟寇骁才是自己人,说不想他赢是假话。
寇骁只觉得木子瀛招式越来越猛烈,对方内力深厚,武功路数也奇巧无比,甚至很杂,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式自己很难预测,相反,他的武学比较正统,一招一式像是设定好的,很容易被人抓到破绽,好在自己多年的九死一生经历让他的招式比普通武者狠辣,加上李煦曾经告知过他人体的器官布局,他每招都能照着对方的弱点打。
两人段时间内交手了数十招,双方都负了伤,只是这点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倏地,木子瀛一个假动作引得寇骁一拳头砸在他胸口,而他迅速趁机拽住对方的手腕,一拉一推后用力将人踹开,一脚将寇骁踹到边缘,寇骁一条腿悬空在高台外,身体重心后仰,只见那木子瀛迅速追上,又是一脚击出,这一脚如果落到实处,寇骁想必就要出局了。
李煦提着心盯着寇骁,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他脚尖旋转,身体跟着旋转起来,避开了木子瀛的大长腿,从另一侧飞身上台,并且抓住这个机会反攻。
木子瀛大喝一声:“好!”接着又与寇骁战到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百招,李煦看得眼睛发晕,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能安心坐下来欣赏这场势均力敌的比武了,毫无疑问,这种水平的比武是前世不可能看得到的,什么武术冠军,拿到这个平台上,恐怕连最末等的小兵也比不上。
“好!”众人突然爆发出一声叫好,李煦没看清细节,但也看到两人互相打了对方一拳,这一拳应该是拼着两败俱伤去的,两人嘴角同时溢出一点血迹。
李煦眉头皱了皱,心道:不是说点到为止吗?用得着打的这么激烈吗?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不知道,这时候所谓的点到为止,是指不伤及对方生命,受伤是不算的,如果狠一些的人也许开局前就会立下军令状,死伤不论。
毕竟是自己的爱人,李煦哪能眼睁睁看着寇骁受伤,他为难地问:“打了这许久,就不能判个平局?刚才可有人压平局?”
这边打的激烈,那边还有人忙着统计资料,侍卫去看了一眼,告诉李煦:“有压平局的,不过很少,如果真得了个平局……王爷您可能要发财了!”
李煦哈哈大笑起来,心情也一扫刚才的紧张,去算了算自己可能会输赢多少。
下注的笔数过万了,大家下的也不多,一般都是三五两,有品级的将领下的多一些,但也没超过二十两的,估计也是不想让李煦赔太多,当然,也有可能是身上带的现金不够,这么算下来,输赢在十万两内,在李煦的可接受范围。
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几个箱子,这时候还没开始用银票,一般人也不可能在身上带太多银两,将士们平日要操练,就更不可能多带了。
高台上的两人分落两边,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李煦见他们一时难分胜负,喊了侍卫过来交代一声,让他回府将自己的彩头带来。
既然说了要给彩头,总不能食言,而他手上也正好有一样东西很适合给武将用,寇骁是自己人当然已经有了,这东西可以说是特意给木子瀛准备的。
那侍卫一脸羡慕地跑走了,从军营骑马进城一个来回,再快也要半个时辰,李煦以为这半个时辰足够台上分出胜负了,结果东西送到了,台上两人却还坚挺着没人倒下。
只是两人都狼狈不堪,衣裳破损了好几处,脸上鼻青脸肿,身上肯定也没几块好皮了,李煦的视线基本都落在寇骁身上了,每添一处新伤,他都要皱下眉头。
将士们一开始还会起哄叫几声好,看到此时已经不敢出声了,一个个挺直背站着,像是在瞻仰英雄,也像最忠诚的护卫,面容严肃,姿态挺拔。
李煦一直知道,军营就是以武为尊的地方,士兵们敬佩强者,服从强者,是个比朝堂更单纯的地方,但要想用武力压倒一切,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木子瀛是江湖草莽出身,没领兵前混迹江湖多年,是个出名的武痴,而寇骁呢,不过弱冠之年,又是少年将军,他哪来的时间和精力习武呢?
比武到现在,不少人对寇骁都升起了浓浓的敬畏之意,寇骁为人豪爽,又有司徒勇这样的好兄弟替他镇场,他在京畿营混的不差,很快就与军中将士混成一片,但那时候,大家只是单纯的想交这个朋友,而此时,多数人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假以时日,这位寇将军定能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日渐西斜,夕阳余晖洒落,高台一半落入阴暗,一半被余晖笼罩,就在此时,光阴转变的瞬间,寇骁一拳出击,李煦离得远似乎都能听到那拳头的破风声。
木子瀛的动作很快,同样的角度出拳,众人都屏住呼吸,以为会看到拳头与拳头的交锋,那一定是非常惨烈的对撞,李煦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手指骨痛。
但就在拳头即将碰撞的一瞬间,寇骁突然撤拳,他这个动作太突然了,木子瀛明显愣了一下,战场瞬息万变,寇骁一个旋转,从木子瀛正对面转到了他身侧,指尖轻轻一点,点在了木子瀛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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