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都傻眼了,他心想,这玻璃再脆弱也比窗户纸强啊,也没人会故意去捅窗户纸吧,不过纸张不会伤人,这玻璃可是利器啊。
“王爷恕罪,是奴才们事先说清楚,玻璃易碎,玻璃渣与瓷片一样锋利,若是碎了该立即清理干净才是,不过只要不用硬物砸它,倒也不会轻易碎了。”
大皇子自作自受,脸上挂不住,挥挥手将他赶走了,手疼的厉害,他连逛新宅子的欲望都没有了,绕到后院随便挑了一间正房住了。
李煦住在隔壁,很快就听说了大皇子拳打玻璃窗的“光辉事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简直想送他一面锦旗。
“那边府中安排的人手要撤回来吗?大皇子性情深沉,恐怕不会用来路不明的人。”寇骁替李煦顺着背,见他笑够了才开口。
“他人都住进去了,现在撤回来太迟了,让他们妥妥当当地把人服侍好,别做不相干的事,咱们也不用靠几个下人掌握大皇子的行踪,再说了,他那座府邸可是张朔修缮的,后手留的足足的。”
夜幕降临,李煦敲响了隔壁的大门,兄友弟恭地邀请大皇子一起进宫赴宴,原本他是要坐马车,但想到大皇子肯定骑马,他也不能示弱,于是骑了马儿出来。
他的宝马也是在西山时挑选的,质量不如寇骁那匹,但也是汗血宝马,不过与大皇子的并列站一起,还是少了几分野性。
大皇子盯着李煦的坐骑看了一眼,“这马儿不错,放在京城这样安逸的地方太浪费了。”
李煦当然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于是笑呵呵地应答:“是啊,本王也是如此觉得的,哪日大皇兄返回西北,弟就将此马赠送于你如何?”
大皇子撇撇嘴,不屑地说:“不过是一匹马而已。”
李煦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顿时惊呼道:“皇兄,你的手怎么了?明明之前进宫时还好好的呢,可是在京城遇到难事了?”
大皇子不自在地将包成粽子的手放在身后,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可要送皇兄一些?治外伤再好不过了。”
大皇子最看不惯他这种虚伪的样子,冷笑道:“皇弟如此友善,不如捐一些给西北将士们用,他们才是真正需要好药的人。”
李煦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说:“你说的对,那我就将配方送出去吧,想用多少自己配置就是了。”李煦说完不管大皇子是什么表情,骑着马小跑起来。
等入了宫,他果然将药方送给了皇帝,明言是受了大皇子的点拨才想到这一点,赢得了一片赞颂声。
皇帝也夸奖道:“顺王这些年当真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不仅提高了粮产,制出了好盐,还给西北军送去了温暖,如今再添个好药,西北军该感谢顺王才是。”
李煦站出来说:“父皇您言重了,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保家卫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儿臣能帮一点是一点,比起大皇兄亲身上阵,儿臣实在惭愧的很。”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与你皇兄一文一武,以后兄弟携手共安天下,何愁大燕的社稷不稳?”
大皇子面色一变,手握成拳,伤口崩裂,顿时鲜血染红了纱布。
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与李煦一文一武,他是武将,只能镇守边疆,而李煦是文人,治国才需要文才,这是明摆着让他辅佐李煦的意思啊。
难道父皇已经决定要立李煦为太子了?自己岂不是晚了一步?好在他回来了,否则哪天接到禅位的圣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这李煦果真是好手段。
那李贤与赵家也是蠢货,竟然在李煦手中连半年都坚持不到,外头传言三皇子流浪天涯去了,他才不信,那小子一定是死在李煦手里了,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表面风光月霁的弟弟也是一头猛虎啊!什么慈善仁义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内心里不知道多阴暗呢。
李煦不知道某人把自己想成了洪水猛兽,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要皇帝一天没立太子,或者说一天没有传位给他,他就不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口头话谁不会说?
再瞅瞅大皇子那脸色,啧啧……指不定想怎么弄死自己呢!
朝臣们内心却非常平静,三皇子已经凉了,太子的人选几乎是内定了顺王,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皇帝也许头脑一热,手一抖写错名字也有可能。
文官们自然不喜欢武将出身的大皇子执掌政权,文武相轻,又有几个文官能看得起武将呢?大皇子从小就不是多聪明的人物,这样的皇帝上位,他们也许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宫宴从来都是热闹且无聊的,歌舞不错但李煦欣赏不来,酒水一般不如他酿出来的,菜也没什么可夸的,御厨都还得向他请教厨艺呢,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听官员们相互吹捧或是相互指责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文官也可以凑一台戏,何况这大殿中可是汇聚着大燕最出色的学子,一个个引经据典,吵架都不带重复词的,就是文绉绉的听得累。
皇帝身体不好,宴会中途就离开了,点名了让李煦主持宴会,好好给镇北王接风洗尘。
大皇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整晚没拿正眼瞧李煦,李煦乐的清闲,吃吃喝喝,等到点了宣布宴会结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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