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玉拎着空了的酒壶,道:“这么一壶酒,你都喝了?”
“是啊。”
徐成玉面上有些痛心疾首。
明川道:“一壶酒你何至于?内宫里葡萄酒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想要我许你自己去挑。”
徐成玉看了他一眼:“宫里那些酒不拘好的坏的,总归都不是我这一壶了。”
明川不以为然,道:“我在你这里也待得够久了,过会儿还要去长公主那里。”
“长公主?”徐成玉问道。
明川道:“今日是芒种节,静华长公主开了宴要践花神,说起来就在你这园子旁边的皇家别院。”
徐成玉恍然大悟,道:“陛下不晓得吧,我这园子原本也是皇家花园,后来赐给了宗室,那宗室又获了罪,这园子几经转手才落回我手里。”
明川点头道:“难怪你这一处风景如此幽美。”
徐成玉面有得色,明川刚要走下亭子,忽然回过身,问道:“你这诗会邀了张心远了吗?”
“自然邀请了,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徐成玉调笑道。
明川又问:“魏集魏将军呢?”
徐成玉皱眉,“我也给他递了请帖,但是他并没有回复,今日也没有来。他大抵对诗会没什么兴趣吧。”
明川随口附和:“换我我也没兴趣。”
徐成玉送明川主仆两个离开,皇家别院同这座园子只一墙之隔,两边的流水还都是相通的。明川没再说什么,被人迎进了别院里头。
姑娘家的聚会到底是不一样,衣香鬓影,笑闹不休。每位姑娘都身着锦衣华服,满头珠宝首饰,个个言笑晏晏,比这满院的花儿更娇媚。
静华笑着走下来,将明川迎到上位,席上的姑娘对着他盈盈下拜,这模样就是满朝文武叫人舒心一些。
明川道:“朕只是来瞧瞧,你们各人都去做各自的事,不要拘束。”
“是。”
静荣和静华在上头和明川说话。
静华笑道:“皇兄,你瞧瞧我这宴会办的不错吧。”
明川点点头,“是比宫里热闹。”
静荣掩着嘴笑了,静华道:“你就只看到热闹不成?”
“那还要看什么?”
静华点了点下头诸人,道:“再过几个月,这些都是要进宫选秀的,保不齐哪一位就是我未来的皇嫂了。”
明川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选妃不过是国师从前的气话。既然决定要和国师好好过日子,这些个妃子啊皇后啊自然就不能要了。
明川刚想说话,底下一个身着碧青色衣裙的姑娘站出来,姿态万千的福了福身子,“如此明媚的园景,小女想为长公主和陛下弹一首曲子,不知可否恩准。”
静华觑着明川笑,道:“准了。”
早有人将古琴抬了上来,那女子端坐正中,弹了一曲《阳春白雪》。
这一首曲子,容商也是弹过的,在宫里的唱晚亭,那个地方视野开阔,容商在那里教明川弹琴。
亭子边有一丛蔷薇花,明川时常弹着弹着就跑去摘花,带回来一身蔷薇香气。玩累了他就偎在容商身边,于是两个人都是一身蔷薇香气。
明川的眸光愈见柔和,那女子心中暗自欣喜,退回去的时候眸光都带着三分得意。
其他姑娘见此纷纷效仿,这个来一段舞,那个作一首诗,还都要明川来评价。明川不胜其扰。
正当这个时候,容风过来了,道:“国师有令,命陛下即刻回宫,有要事相商。”
这一道令叫明川从这里脱了身,他起身,同静荣静华说了几句,便连忙跟着容风走了。
回宫明川换了衣服便来了太和殿,容商坐在上头,手边都是折子。
“国师,朕回来啦!”
容商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声音凉凉的,“人家姑娘的琴曲儿好听吗?”
明川一愣,笑嘻嘻的凑上来,“当然好听,只是不比从前国师在唱晚亭里弹的曲子。要是朕好好学,兴许比她弹的还好呢。”
容商看了他一眼,道:“现在知道好好学了?”
明川笑道:“你要现在叫我学,我大抵还是不想学的,只是近几年你越发忙,弹琴的时候也少了。”
容商一顿,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将明川拉近自己怀里,“你这是在跟我抱怨不陪你?”
明川揪住了容商的衣角,道:“早些年,我小的时候从没觉得宫里无趣,那时候一天之中大半我们都是待在一起的。”
容商嗤笑一声,“后来你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又抱怨我不陪你。陛下呀陛下,你的心思真是比六月的天还难猜。”
明川吭吭哧哧的拿不出话来反驳,容商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背轻声道:“去玩吧。”
明川便从他身上下来,同言恪一起去了。
静华出嫁在即,静荣特地请旨进宫住了些日子,连魏南卿也带进宫了。
晚间明川和容商说起来,容商不太喜欢小团子,眼里都是嫌弃。
“小白团子乖得很,不吵不闹的,让干什么干什么。而且他长得也不错呀,眉眼像静荣,还有几分像魏集,等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容商忽然抬眼看向明川,明川还道:“他们魏家人似乎长得都不错,你瞧魏南卿和魏集,估计那位魏启大公子,生的也是不差的······你见过魏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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