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刘父刘母老泪纵横,感谢林潇砚能找回他们的女儿。
只不过……
“道长是在何处发现小女尸骸的?”刘父疑问道。
林潇砚便看向了张汉:“正好,我也有些事想不明白。张汉,我看过刘姝失踪的案宗,上面写着你在一个晴天报案,说妻子出门之后三天未归。”
张汉卑躬屈膝道:“回道长,委实没错。”
林潇砚便冷笑一声,说:“可刘姝分明是在一个大雨夜消失在伏虎山山神庙的!”
张汉身子一颤,下意识便道:“你怎么知道,不对,冤枉啊,小人并不知道刘氏去了山神庙!”
可他猝然被揭穿后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刘父刘母吃惊地看着他,迟迟说不出话来。
林潇砚便继续说:“你与刘姝因多年无子去拜山神,忽遇暴雨便留宿其内,当夜刘姝遇害,第二天妻子消失你却没有丝毫反应,自己就这么离开,直到几天之后才去报案。张汉,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张汉目眦欲裂,心中既震惊他什么都知道,又恐惧自己犯下的罪行即将被揭穿。
他下意识否认求饶,好像林潇砚当真误会了什么似的。
这时,有两个邱家仆役押着两人走进了院中。
一见这两人,张汉便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再不敢狡辩了。
被押进来的正是当年看守山神庙的看庙人父子,也就是杀死刘姝的凶手之二。
从刘姝诉说自己死亡过程的时候,林潇砚便对张汉和看庙人产生了怀疑,再通过之后的调查和审讯,便得到了故事的真相。
而看庙人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刘姝的棺材前,痛哭流涕地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当年,张汉因为嫌弃妻子不能生育想要休妻,可他同时对岳家的家财起了贪心,便想了一个恶毒的主意——他要让妻子意外身亡,这样既甩掉了刘姝,还能继续与岳家套近乎,以为他们养老的名义得到他们的家产。
那日阴天,张汉看天便知傍晚会下雨,便带着妻子在下午登山拜山神庙,之后果然下了暴雨,顺理成章的留宿。因天气不好,当天只有张汉夫妻拜山神,故而看庙人父子也起了异心。
结果就巧了,深夜,张汉准备掐死妻子然后抛尸荒野让豺狼吃掉,不料看庙人父子偷摸过来,正巧碰见他在行凶。
此时刘姝挣扎醒来向外逃去,正巧撞见看庙人父子,她哭着求救,可是看庙人父子却决定讹张汉一笔——他们帮忙抓住了刘姝,张汉无奈便与他们一同完成了对妻子的谋杀。
因刘姝奋力挣扎,张汉不能按计划掐死她,慌乱之下便用石头砸烂了她的脸。
鼻骨都碎了,恐怕会被认出是人为,于是张汉给了看庙人父子一笔钱,让他们把刘姝埋起来。
此后,三人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之后山神庙开始闹鬼,看庙人父子心虚之下离开这里,带着张汉给的钱回乡下种地。
张汉则在一年后取了个新媳妇,平日里不忘与刘父刘母来往,直哄得他们把他当成了半个亲儿。
……
时间一晃,就这么来到了十年后。
刘父刘母愤怒地上前殴打张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白眼狼!”
“可怜我儿,年纪轻轻……”两位老人泣不成声,趴在刘姝的棺材上不肯离开。
林潇砚抬头一看,看到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便对着棺材说:“刘姝,现在你已经全都记起来了吧?”
一道黝黑的冒着森森鬼气的影子,从那半截未被掀开的棺材里缓缓爬了出来。
刘父被吓得摔了一跤,他颤抖着问:“小姝,是你吗小姝!”
刘母更直接,张开胳膊就要扑上去。
林潇砚一使眼色,邱云朗便带着人拦住了两位老人家。
刘姝的鬼影凝实后出现在院子里,形容可怖,她似哭似笑张开了五爪。
往昔的一幕幕全部在脑海中浮现,因无法接受心爱的丈夫才是杀害自己的主谋,便刻意把他的所作所为忘掉。
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
林潇砚等人把刘父刘母带出了院子,大门关上之前,看庙人之子惊恐地向门口跑来,却被看不见的结界给弹了回去。
“道长,真人!你明明说过,只要我说实话就饶我一命的!”
林潇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我,饶你一命,所以我没杀你,至于别人饶不饶跟我有什么关系?”
嘭,大门关上了。
门内的所有声音都被隔绝。
刘父刘母坐在门口,握着彼此的手互相安慰。
林潇砚感慨道:“真是个可怜人,祝她下辈子一生顺遂吧。”
莫惜音幽幽回头看向林潇砚,看的林潇砚一脑门问号:“怎么了?”
莫惜音道:“若我也有下辈子,唯愿早些遇见砚哥。”
林潇砚干咳一声,道:“惜音言重了。”
身穿淡紫衣衫的美人却笑道:“一点都不言重。”
林潇砚道:“我们这不是已经遇见了吗?”
莫惜音道:“想比别人都早。”
林潇砚道:“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莫惜音:“嗯?”
林潇砚:“下辈子你当我娘,就能做到了。”
莫惜音缓缓道:“比起这个,我更想当砚哥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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