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芝!”两张嘴,两种不同音色,一轻一重,但叫出的是同个名字。
方度声音带着点儿败下阵来的柔软,顾温庭的上扬的语调里则全是尖锐。
“在做什么?”
上前一步握住晚芝的胳膊,像是钢筋水泥般钳制着她,用尽全力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顾温庭不知道自己眼下是应该震惊,还是应该愤怒,他果然猜的没错,晚芝不仅知道方度的真实身份,甚至还和他发展成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些年他在工作上是怎么一点点护着她的,又是怎么一点点提拔她的?
感情上,顾温庭看别人总是入木三分,当然知道晚芝因为憎父情结始终没有定x,按理说早过了爱玩的年纪,可三十而立了,仍然不愿意去收收飘忽的心。
叫她去做洗手煮羹汤的贤惠妻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顾温庭甚至这些年有想过,如果她愿意,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过那种新潮的开放式婚姻。
男人也许可以一直玩下去,越陈的酒越香,可是她难道不了解自己是女人,是水做的玫瑰,有限的年华岁月都是好宝贵的资本,应该在最佳的年纪待价而沽。
边挑边走,就是捡芝麻丢西瓜,一面走一面选择更少。
从钱和家事来讲,她这些年谈过的那些男朋友们,哪个不都是差那么一点?
她的交际圈里,能给她在宋依秋面前撑得起腰的,除了他顾温庭,难道还有下一个好人选?
再者说,这么多年过去,顾家对晚芝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看好,到如今的慢慢接纳,再差一步,只要她可以答应顾家的条件,不继续在f.l任职,签署好婚前协议,届时她能受到来自于顾家全家上下的喜爱和恩泽,只会b在李家更多。
晚芝真的不是愚蠢之人,不得不承认,她b顾温庭这些年交往过的女士都要优秀,有种特殊,否则顾温庭也不会被她一再吸引。
顾温庭自诩是个耐心的人,温和圆滑,万事会替他人考虑周到的人。
这些年,高中后出国留学,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片角落,放着晚芝的。
没人知道,他书桌前的相框里,也总少不了一张高中毕业时与老师的合照,不是因为尊师重道,只是因为背景中,有个模糊的晚芝,正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大咧咧地坐在栏杆上吃着冰棒乘凉。
所以在晚芝回国后,他没有去聘请更适合f.l营销总监这个职位的人,而是第一时间向她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那时的晚芝没让他失望,她更了,也更漂亮了,但她脸上不走心的笑容更多了,她对人的戒心也更重了。
七年来,顾温庭一直在向晚芝展示自己极具亲和力的外表,和前辈似的谆谆性格。
他自以为了解,晚芝的人生里缺失了父亲的角色,他便要努力填充这个角色。
徐徐为之,建立起足够坚实的基石,等她能主动领悟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是这一次,她做得太过了,令他不得不露出狠厉的真面目。
像是被抢了骨头的狗,顾温庭几乎要对着竞争对手呲起獠牙,风度没了,温和也像碎冰浮在激流的表面上。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视线接触似有电流,有种隐隐的较量在里头。
“方律师?”右边这位挑眉。
“小顾总。”左边这位颔首。
斗牛般的b试还是方度败下阵来,即便是他还要b顾温庭高上个三五厘米,因为他眼神从两人接触的皮肤扫了一眼,再瞧了瞧晚芝面上不痛不痒地表情,便无声地勾起唇角。
不是笑别人,是笑自己。
同样的场景,在警局他见过,办案的刑警也是像顾温庭这般先入为主,用力钳制她的手腕,晚芝多生猛,掀了桌子也不肯让人控制她,可眼下,她像是一点感受不到疼似的,就让他那么捏着,连挣扎都无。
当事人都不在意,他还在意个什么劲儿呢?
英雄救美总要有个名头。
想是这样想,但方度那个笑容真的不是好笑,甚至带着点儿压不住的邪佞要从冷笑里冒出来。
顾温庭相对冷静下来了许多,当然也是因为晚芝乖顺的态度,她没喊叫,没解释,站在他那一边,就像这么多年,一直是和他处于同一阵营一般,让他会觉得自己正在掌控大局。
也许是自己高错了,也许都是外人挑唆,顾温庭突然觉得,自己在彻底放弃她之前,还可以听一听晚芝的解释。
“芝芝,方律师怎么会来?据我所知,宋姨和李叔这次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
一句话亮明自己的身份,远近亲疏的关系先点破它,顾温庭看的是方度,但这问题问的是晚芝,他回头前最后斜了方度一眼,轻蔑得狠,甚至都不想和他讲话。
方度的身份他日前已经调查过,父母是蓟城最普通的下岗职工,他如今在秦通的位置算是白手起家,本来硕士毕业是走仕途,但没什么起色,近两年转做律师才开始接触蓟城的上位圈儿。
就这种哈巴狗一样没根基的东西,他不觉得方度有什么资本可以和自己论长短。
他同自己和晚芝,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再聪明又有什么用?这世界上读书读得好的人多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生来可挥霍的家底。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和本来一穷二百的暴发户,是有本质区别的。
连周身的气场都不同。
顾温庭没注意到晚芝正凉着眼瞧他。
晚芝没吭声,倒是从拐角探头过来的宋依秋高声喝住他们。
“你们三个怎么躲这儿啊!快过来,晚芝!可该你吹蜡烛了!今年妈啊,有大礼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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