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呼吸·六之型 涡桃。
片片花瓣自刀锋划出的轨迹飘落,童磨那已经腐烂得摇摇欲坠的脑袋被轻而易举地斩了下来。
“本来还有更快捷的招数,但抛开测算概率来说,果然还是这招比较适合解决掉你。”看着童磨弹到一边的脑袋,「大贤者」神色淡淡地说。
……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自己这边也要赶紧才行。
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情况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
先前的黑死牟除了眼睛外的其他地方还保持着为人时的模样,在重新将头生出来后,他彻彻底底地化为了面目狰狞的恶鬼,头上长着两只骇人的犄角,尖锐的獠牙向外翻着,光是看那样貌都让人毛骨悚然。
克洛伊一边想着‘怎么还能这么玩’,一边挥刀再次使劲地朝他砍去。
这就是上弦一的实力,他的鬼化程度已经和无惨相差无异了。
“这样一来,除了日光外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眼前六目恶鬼似是在喃喃自语,“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强的武士……”
看着拔剑冲来的克洛伊,他下意识地想要放出血鬼术抵抗,却见对方手中的刀刃寒光一闪,不偏不倚地倒映出了他再生后的模样。
黑死牟的动作徒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何等丑陋的姿态……
“兄长的梦想是做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我就成为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继国严胜知道那是谁,却不愿回头。
他的身体再次传来了灼热的刺痛感,低头看去,刚刚被无一郎刺穿的部位竟又开始崩坏了。
不行,他还没输,必须快点使出血鬼术。
然而下一秒,克洛伊便再次挥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原先的那个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离他更近了一步。
“等到死后,我想葬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兄长你呢?”
分崩离析的身体让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他好似又看到了那名红发的青年剑士仰头望着天空,与自己谈论身后之事,虽然无法看清对方的正脸,但继国严胜记得那时的他应该是面带微笑的。
住口,凭什么你能一脸轻松地谈论生死,是因为知道没有人能够再超越你了吗?
厌恶的情绪不断在心底翻涌,明明已经极力抗拒,但那名剑士还是不断地朝自己走近,一步一步,到最后,走到继国严胜面前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看着倒在地上逐渐化灰消散的恶鬼,空洞的两眼流出了浊泪。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
为什么要哭,是因为怜悯吗?因为我的无可救药吗?
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
继国严胜闭上了双眼,在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他叫住了转身打算去查看无一郎伤势的克洛伊:“喂,石头。”
克洛伊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记起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事了,说出了他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话:“我不是石头,是!史!莱!姆!”
“我和你说的故事,是有结局的。”
“哈?”
“月亮并不想和太阳比肩,他只是想抢夺过太阳的光芒,将其占为己有,最终他被自己的恶意和嫉妒心给吞噬了。”
听出他语言里的悲伤,克洛伊沉默了一会,讽刺的话语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唉,你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啊,好好去地狱赎罪,争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是啊,这几百年来苟活的日子,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他追随的太阳早就在那个四百年前的红月夜陨落了,从那时起,活在世上的便不再是继国严胜,不过只是一具空有执念的行尸走肉罢了。
……
看着上弦一的身体终于崩裂消散,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无一郎,你没事吧!!”
有一郎和已经恢复的玄弥互相搀扶着上前,战斗结束的无一郎脱力般地跌倒在地,明明脸色苍白的可怕,却还是抬头对着焦急的有一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哥哥。”
不死川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面,一旁的玄弥见状想要上前将他扶起,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手臂时又堪堪顿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大哥……”
才从战斗中缓过神来的不死川抬头,直接对上了玄弥担忧的视线,两人默默的对视了半响,最后还是实弥抬手,将放在身边的那把枪硬塞给玄弥,偏过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东西还算派的上用场。”
手忙脚乱地接过枪的玄弥听到这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
“啊?”实弥又将头转回来,看到自家弟弟泪眼汪汪的模样,刚刚摆好的丑脸瞬间土崩瓦解:“你这家伙干嘛?”
“……没什么,就是太激动了。”
“激动个鬼啊!你这家伙快给我离开这里!”
看着那边又开始大吼的不死川,本来想过去给他疗伤的克洛伊默默地止住了脚步,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事。
“不能在此地多做停留,无惨还尚未被消灭,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悲鸣屿走到了他身边沉声道。
“是。”克洛伊点点头,又随即想起什么,多问了一句:“悲鸣屿先生,武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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