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们家猫猫虽然凶残了点,可实际上每次和人动手都是收了力的。否则就他那能将无人岛砸穿的力气,挨过他拳头的人估计没一个能活得下来。
“那个棉花糖老师有问题?”太宰治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乱步先生说那家伙被送到侦探社之前,是在海边沙滩上,因为他的鞋底边缘,以及留下来的脚印上都有细沙,还有一些沾了水,颜色比较深。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会穿皮鞋到海边沙滩上?”
“因为他对自己会出现在沙滩上的事情也没有预料,所以答案是,你将他弄过去的。”太宰治摸摸下巴,没费多少力就猜出了真相。
“接下来就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了。”他眉头微蹙,看起来格外严肃认真。
“最初你看到那张明信片的时候,其实说了谎对吧?以前在旅游的时候遇到过他什么的,你见过他应该不假,但是不是在旅游过程中就不一定了……会对选择隐瞒,他写的那本长篇小说,再来就是他在明信片上留下来的那句话……”
他沉吟片刻,得出了最后的答案:“原来如此,那家伙也与异时空有关吗?你对他的敌意这么大,该不会……”
太宰治说到这儿蓦地顿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试探着说:“该不会,他就是其他时空中,毁灭世界的那个家伙吧?”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一条寺修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他其实也没有对太宰治隐瞒的意思,直接坦白:“是这样没错。”
“啧啧。”太宰治咂咂嘴,“所以你直接把他丢到无人岛上去了?”
一条寺修点头。
“最后你还是将他放了回来,也就是说他暂时没问题咯?”
“其实……”一条寺修将碗筷放下,有些犹豫地说,“他的问题还是很大,只是那时候我担心一时失手将他打死,所以才……”
“咦?也就是说,你不是因为他而生气的吗?”太宰治疑惑了,如果一条寺修的异常不是小说家带来的问题……
“那又是为什么?”
一条寺修抿抿唇,看了两眼太宰治,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太宰治语气放缓,好像担心这只探头探脑的猫又缩回去一样,“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一条寺修表情纠结,还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过来一通蹂躏,烦躁之意表露无疑。
“其实我也不太懂,都是楠雄告诉我的。”
“嗯?所以到底是什么?”
太宰治又等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的一条寺修才说:“楠雄说,我的异能力……其实是‘活着’的。”
“?!”太宰治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活着’是指……它其实是一个寄宿在你体内的未知生命能量吗?”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港口黑手党里的老搭档中原中也。对方的体内就寄宿着一种未知的、强大的生命能量,他们叫它“荒霸吐”。
“所以我说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啊。”一条寺修抱着双膝,把抱枕放在膝头,脸搁在抱枕上,“楠雄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告诫我,千万不能让它‘活’过来……可是当我问他,‘它’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家伙就把话题给岔开了,似乎不想让我知道的样子。”
“……”就太宰治从一条寺修这边了解到的,他那个实力强悍的竹马“楠雄”,除了是他唯一的朋友之外,其实一直都在充当着“驯兽员”和“安全装置”的作用。
那么楠雄究竟是为什么,对“它是什么”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呢?
如果真的不想让一条寺修知道,那么一开始就不该提到“它是活着的”;如果必须说出来让一条寺修警惕其存在,那为什么不干脆地将真相告知他呢?
或者说,其实楠雄也不清楚这个“活着的异能力”到底是个什么存在?还是说……这个东西“活”过来的关键,就在于一条寺修本人的意识变化,所以楠雄不能将事情摊明了说?
信息过少,这个问题暂时不得而知,于是太宰治将其放在一边,又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察觉到‘它’存在的呢?”
“我用读心能力的时候。”
一条寺修将幼时以及今天使用读心能力后发生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用完那个能力后,我很久都没有缓过来,所以楠雄陪我打了几架。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告诉我,我的异能力是‘活着’的。”
太宰治点点头,“而今天你对白兰用了读心的异能力,精神遭到污染,你感觉‘它’又出来了,所以才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吗?”
一条寺修把自己的脸埋进抱枕中,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它’的存在,我才会拥有这样的异能力呢?”
到这儿,太宰治忽地想起了,在鬼屋藏毒案件解决后,一条寺修与他说过的话。
「这么看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心想事成’。只是在‘它’的限制范围内,我能事事顺遂而已。」
当时太宰治也问过,“它”是谁。
一条寺修的回答是:「也许是神明什么的吧。」
那会儿太宰治还以为,这个“它”,指的是一条寺修的异能力限制所形成的屏障,而非具体的某种事物。然而却是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