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牛痘方子,佟国维也是心肝脾胃肾无处不疼。
尤其索额图那个老匹夫,还特么打着为族中姑奶奶张目的旗号特特上门嘲讽。当面说他佟佳府福薄,有命迎来金凤凰却没命养住。隆科多狗眼不识金镶玉,丢了西瓜捡芝麻。脑壳比街口的二傻还不灵光,活该被撸差使云云。
气得佟国维三尸神暴跳,很是跟索额图那个老匹夫干了一架。
干输后径直去了正院老妻处,好一阵的指责怒骂。结果暴脾气没敌过软舌头,硬是生生被劝服。不但提前解除了赫舍里氏的禁足,还改了之前叫隆科多积极认错的策略。从低头认错变成稳坐钓鱼船,把宝都压在玉录玳的慈母心上。
结果等来等去,足足耗了半月有余。
玉录玳伤愈,都进宫拜见过太后娘娘,连累他们府上的庶妃娘娘也到了波儿霉。却还迟迟没有过府什么的,佟国维这心里很有点打鼓,远不如赫舍里氏与隆科多来的信心满满。
心里正嘀咕着,管家就连滚带爬地进了练武场:“老爷、福晋不好了,三少……三少福晋带着人过来传旨啦!”
“什么?”老赫舍里氏双眼圆睁:“你说什么?”
“三……三少福晋,哦不,是多罗格格。”刚因为称呼不当被赏了一大耳刮子,吃痛的管家果断改口,迎着女主子杀人般的目光回话:“回福晋的话,多罗格格说因着她重伤未愈,耽搁了很多事情。”
“现在既已大好,那很多的事情,就该有个了断。提前派人来知会声,她随后就到。亲自过府宣读圣旨,叫府上大开中门、摆香案、阖府跪迎圣旨。”
“大开中门,阖府跪迎?”老赫舍里氏尖叫:“这,这贱.人简直就是将佟佳氏阖府的面子往地上踩。万岁爷,万岁爷怎么会同意她如此胡作非为?咱们爷可是……”
可是他亲舅舅兼老岳父呢,怎可如此不近人情?!
眼见着婆婆气极之下就要口吐狂言,甚至对圣上决断也有了埋怨之意。离她最近的庆复福晋果断出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额娘还请慎言。”
你一时嘴贱不要紧,别拖着阖府遭殃。
老赫舍里氏静默,隆科多却不干了:“庆复管管你福晋,怎可如此以下犯上不敬额娘?一个额娘又没说错,就我再怎么狂悖,万岁爷也不至于枉顾姑爸爸跟姐姐的情分,如斯作践自己舅舅兼岳父,定是那贱.人作祟!扯虎皮做大旗,可把她能耐的……”
紧赶慢赶就为了这名场面的玉录玳笑:“呀,个小小的一等侍卫竟然敢质疑皇上,辱骂万岁爷亲封的多罗格格?宝格楚、尼日哈,给本格格揍他!”
“喳!”被点名的两位蒙古勇士越众而出,二比一对上了才堪堪把尊臀养好的隆科多。
不消盏茶功夫,就把隆科多揍的鼻青脸肿,真老赫舍里氏都认不出来系列。
气得老赫舍里氏真生撕了她的心都有,可……
那贱.人手持明黄圣旨,身边又有太后赠与的勇士、太子派过来的随侍。打肯定是不能打的,但……
不能力敌,没说不让智取啊!
老赫舍里氏目光怜爱地看了眼给自己拍胸口顺气的乖孙,狠狠一把掐在他后背上。
第17章 虐渣
作为杀手锏,岳兴阿已经被训练了N多回。
以至于他突然被掐哭,都能迅速拿稳自己的剧本,开始表演。
小家伙眼角含泪,腾腾腾跑到玉录玳身边,紧紧拽住她袖子:“额娘,额娘你不要岳兴阿了么,额娘?不,不和离好不好?岳兴阿,岳兴阿不想做没有额娘的孩子!”
软乎乎,萌哒哒的小家伙满脸渴望地看着她,叫玉录玳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亏了尼布哈手疾眼快,一把捞起了小岳兴阿,抬手脱了他的小褂子:“啧啧,好大的指印,红彤彤的都有些破皮了。小阿哥倒是想额娘想的,还是被玛嬷掐的呀?”
一句话问得岳兴阿面红耳赤,也叫玉录玳满心怜惜荡然无存。
甚至很想也来段弟子规,问问小豆丁可知道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的道理。若亲有过,该谏使更。怡吾色,悦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而不是助纣为虐,泯灭了良心帮着一切为恶。
更别说这屠刀伸向的,还是生你养你的亲额娘!
可……
看着小豆丁羞愤欲死的可怜样儿,玉录玳到底还是没好意思以大欺小。只蹲身保持跟孩子平视的高度,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额娘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自是把你当成了命根子一般。宁可自己受万千折磨,也绝不叫你有一点风险。但是……”
“孩子,你学过弟子规,听过圣人言的。该知道此番和离非你额娘所愿,而是所托非人,不得不挣扎求生。”
“原本我想着,佟佳府好歹累世公卿,你又是嫡枝嫡脉。留着佟佳府,对你前途名誉等等都更好些。现在看……”玉录玳长长一叹:“如今圣旨已下,和离已成必然。若你真舍不得我,就随我去多罗格格府?”
“我那虽然比不得佟佳府富贵,但胜在清净。只你我母子两个,将来……”
“将来什么将来?”老赫舍里氏一把把大孙子揽进怀里,死死抱住:“乖孙别听你额娘胡说八道,她个人老珠黄的弃妇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听她胡言乱语吹大气,都是为蛊惑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