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知道这裡有哪些大妖怪吗?”
正著迷于这等虚幻亦是真实的美感的夏目贵志被突然的提问惊醒,手足无措道:“我不太清楚,这座山我也是第一次来,没帮上忙,抱歉。”
“不是你的错,”吹石看起来半点儿不意外,拿出手机翻翻那个人的号码,可能人倒霉到极致喝口凉水都塞牙,明晃晃的圈外让她痛心的叹了口气,“可恶啊,为什麽要跑到大山深处除妖啊!现在的阴阳师都这麽奇怪的吗?”
夏目贵志:“你……是要找什麽人吗?”
听到少年试探的问法,吹石一开始没当回事,平静的回道:“嗯,找个叫的场静司的家伙,他表姐说最近这人儿最近会到这裡除妖,但怎麽找都找不到,来之前打手机也是关机,现在如你所见,圈外啊!”
夏目贵志被仿佛瞬移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机屏幕惊了一下,但也确实看到那清清楚楚的圈外两个字,干巴巴的笑道:“如果是的场先生的话,我知道他在哪儿……呃!”
不过一秒的功夫,杵在眼前的东西换了一个,吹石整张脸摆在夏目面前,眼睛对著眼睛,呼吸纠缠那种,吓得夏目屏住呼吸,紧张的不行。
吹石:“你居然知道?难道你也是裡世界的人?可恶!我怎麽不多从麻仓好哪裡挖点知识!!”
“这难道不是主殿您觉得麻仓好那种神秘主义一定不会告诉你所谓‘常识’才拒绝去询问的吗?”一直什麽都知道的三日月宗近再次凉凉说道。
好像打从和这个少年相遇开始,名为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心情便持续下降的模样。
吹石白他一眼,“我的决定你不也是赞成的吗?”
三日月挂起优美的笑容,“那是当然,无论主殿冒出怎麽样的念头,我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支持的,这就是侍奉之道啊。”
“那麽扭曲的信念你是从哪裡学来的?啊!不对,搞半天你一直这麽对我的吗?好可怕,超后怕的!”
吹石捧著心肝一脸畏惧,卧槽,幸好及时发现了,要是没发现自己会不会被这人捧上天?光是想想都一身冷汗啊!
当这些题外话说完,外加三日月被禁止人形出场,所以悬挂在吹石腰间的一柄平安风格的长刀代替掉所有唇枪舌剑,剩下的人总算能好好相处了。
两人向著闪动走去,吹石代替三日月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他就是个任性的家伙,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夏目贵志摇头:“没关系,我能理解,”因为妖怪的任性被搞的团团转的人岂止吹石一个,他自己也是啊……“唉……说起来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夏目贵志,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不便的话就算了!”突然想到名字对非人类的重要性,他迅速加上后半句话。
吹石笑笑,“名字确实不怎麽方便,但是姓氏的话,叫我吹石就好了,桑还是君就不要加了,我也可以直接叫你夏目吗?”
夏目贵志:“……嗯?嗯,你不介意的话……”
吹石弯眸:“你这人真可爱。”
夏目贵志:“呃……”
……
“吹石……为什麽会想找的场先生?是因为家裡有妖怪作乱吗?还是……你也要参加宴会?”
夏目贵志望著身前不断前进的少女,她看起来游刃有余,对深山感不到丝毫恐惧。
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夏目的问题吹石求之不得,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儿隐私,但也不是不能说。
“宴会是什麽?我找的场静司是有些私人问题,倒不是因为妖怪作乱,正确说,我是被阴阳师作乱了。”
“阴阳师?”夏目贵志惊讶道。
“对。”吹石表情沉重,“是个任意妄为到可怕的家伙,可恶,为啥我接触的人全是这种类型啊!”
夏目贵志:“虽然不清楚……但好像很辛苦?”
“还好吧。”
“啊?”
吹石撇嘴,耸动肩膀,“是个看不出心裡想什麽,却能被看清在想什麽的怪家伙,但是目前看来,没有欺骗的心思,不思考伪装,恢复最原始的交流,那麽就没什麽危险性……反正我是这麽觉得的。”
“最原始的交流?”夏目不解的重复这个词儿。
吹石眼神平淡,似乎不觉得有什麽问题的解释道:“嗯,语言一向充满谎言,更容易制造纠纷,但也会是温柔与美好的代言词,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恐怕一直被这种矛盾所累。我们平日以来对于语言中的矛盾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但就算如此,也会被语言所刺伤,但那个人忍受的是语言与心灵的矛盾,前者和后者根本不能比,后者是酷刑,也是想要好好为人的折磨。他被逼站在高处,欣赏寂寞的风景,想要走下山巅,却发现回路遍布刀山荆棘。所以为了让他轻松一点儿,抛弃掉惯用的伪饰是必须条件。唔,我说的会不会太难懂了?”
说著看向夏目贵志,而他则是思考一阵,尽力回答道:“是说说出的话语与心中所想相等吗?”
“没错,你很有悟性嘛,”吹石大步向前走,“但话虽如此,那也是个不需要怜悯,同情的家伙,纵使促成他变成现在这样的过去有多少是不得已,是来自他人的恶意,但他本人已经是这副模样了,那就要思考怎麽和这样的他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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