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白色狩衣的身影站在天台边缘,手中挥出青白匹练,衣袂翻飞间将游动着的带鱼斩成数段。
带鱼放出一阵刺眼白光后消散在空气中,而身穿狩衣的青年把手中的长刀血振一下收刀还鞘,动作漂亮流畅,腰间的刀鞘是偏灰的赭石色。
他似乎察觉有其他人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忽然低头往理绘这边看来。理绘飞快地收回视线缩回训练室内,靠在墙后,心跳和呼吸都有些急促。
那一瞬间她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人她十分熟悉。
缓了一会儿,理绘扒在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再度看向教学楼的天台。这次天台边缘什么都没有,没有巨型带鱼也没有穿狩衣的人。
理绘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黄昏的天空中泛出红紫的晚霞,把校园映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没有任何异常。
理绘愣愣地看着这片风平浪静的景色,难道是她看错了?都是幻觉?
“4号桑。”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理绘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只见消失已久的转学生站在训练室的后门处,见她被吓到,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哎呀,吓到你了吗?抱歉抱歉。”
“没、没事。”理绘结巴道,她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转学生腰间,她总感觉那里应该悬着一把长长的日本刀。
转学生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腰间,表情无辜道:“怎么了吗?”
理绘呐呐道:“没什么……”
转学生……也就是髭切,嘴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在他的灵力影响下,她的记忆和灵力已经开始被唤醒了呢。
就是有点不好,随着她开始涉足彼岸,彼岸的妖物也发现了游走在夹缝间的生灵的香气,使他的工作量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髭切颇为自然地沿着场边向她走来:“还打算继续训练吗?我可以帮忙给球。”
理绘定了定神,她的确还想再练一下扣球:“那就拜托你了。麻烦把球抛高一些,离网近一点。”
“没问题~”
髭切从球框里拿出一只球,站在球场一边,将球高高抛起。理绘则从场中四步助跑起跳,后排进攻,在半空中用力将球扣下。
球网对面,白线以内被横着放了一排6个空矿泉水瓶,理绘扣下的球离矿泉水瓶还有半米的距离,没打到瓶子。
她落地后喘了口气,道:“再来一次。”
髭切转转手中的球:“嗯~明白。”
第二次给球,理绘感觉到了明显的区别,球路形成了一个和缓的抛物线,滞空的时间明显增加,让她有余韵在空中看清对面球场,视线定好落点后再扣球。
这次是一个完美的小斜线扣球,对面四号位上的矿泉水瓶正好被理绘扣下的排球砸倒。
理绘落地时都惊呆了,她们队里的二传练了三五年才有如此精准的控制力,而转学生才两球就做到了?
她回头看向场边的转学生,后者手中已经拿好了下一个球,随意地转了两圈,挑眉道:“继续吗?”
“……继续。”
傍晚的加训练得理绘十分满意,换好衣服走出球场时,她还对转学生问道:“你以前练过排球或篮球吗?抛球时对球路的控制很不错,手感很好。”
“没有呢。”髭切笑眯眯道:“不过我有喜欢的活动哦,是剑道。”
理绘略有些惊讶:“剑道可以练出那样的控制力吗?”
“普通的剑道当然不可以。”髭切轻笑:“想看吗?去剑道社吧,我用木刀演示给你看。”
理绘想到这几天的梦境和黄昏时看到的狩衣人,以及他们手中的刀,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
剑道社的道场离排球室不远,与柔道社和弓道社贴在一起。
他们去到时,剑道社道场的门已经上了锁,理绘刚想说算了吧,就见转学生抬手轻轻一扯,门上的u型锁脱落,仿佛锁舌从来没被扣上一样。
髭切轻描淡写道:“看来没有上锁呢,真是太巧了。”
他们走了进去,在玄关处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走进道场内,髭切打开靠近角落的一盏灯,走过去从架子上拿下一振木刀,回身对理绘展示了一下手中木刀的形状,说:“这是以太刀的版型做的木刀,虽然不够顺手,不过演示用它也够了。”
理绘对此一知半解,她上一次听到太刀这个词还是在她那莫名其妙的梦中。
髭切单手提着木刀,将刀尖斜向下地拎在手中,对理绘微微一笑道:“稍微离我远一点,要开始了哦。”
理绘后退一步,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嗯。”
髭切轻声道:“不要眨眼……”
余音还未完全落下,眼前的人手中木刀挥出一片残影。先是向上的斜挑,刀锋回转平斩,再向下砍去,好像前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正与他对战,髭切的气势也从之前漫不经心的变得冷静而锋锐。
仿佛是看不见的敌人开始了反击,髭切的步伐由攻变守,手中木刀舞动的角度局限于身前,不断变换着抵挡的方向,似乎真的在与敌人的刀剑碰撞。
他的守势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施加在木刀上的力道再度加重,并在一瞬间如雷霆般刺出,仿佛是打断了对方的攻击,然后紧接着开始了一连串的、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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