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放在家里过了一个并不十分舒心的年,提前一个星期就和周衡遇回北京了。
季放把补考过了之后,基本还是把所有的精力投到网站和app上,一天到晚和杨桉秦杰他们混在一块,学校和电脑城两头跑,忙得脚不沾地。
五月末的时候,他们仨已经完成那个APP前端开发,季放坚持给自己的第一个作品取名叫“衡遇”,把杨桉酸得不行。
杨桉想把署名权抢过来,又因为实在打不过季放,最后也只能作罢。
季放想先把这事瞒着周衡遇,等测试完正式上线的时候,再把这事告诉周衡遇,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在他一开始的考虑中,他是准备把这个app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周衡遇,但遗憾是他高估了他们这三人小团队的效率,赶在周衡遇生日上线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周衡遇生日那天正好星期六,季放下午给人修完电脑,出了S大宿舍楼,直奔蛋糕房,去取给周衡遇订好的生日蛋糕。
季放一边拎着生日蛋糕,一边哼着歌晃晃悠悠地往家赶。
走进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前头突然冒出来四个男的,三个季放不认识,还有一个他认识——学校电脑维修店的老板魏超,据说是和校长有点亲戚关系。
季放心知自己这是被人眼红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他左右回望,发觉他这点儿实在太寸了。
这巷子又窄又偏僻,这些四个人往前面一堵,根本没有地方可逃,他们就是把他打死了,恐怕也没人路过帮他报警。
季放转身就想往回跑,一个男的上来把他拖了回去,季放回身一脚把那男的踹地上。
另外三个男的又扑上来把季放放倒,其中一个直接一拳头砸在季放头上。季放顿时一蒙,眼前片刻一黑。他立刻爬起来回击,然而被一个男的勒住了脖子,强迫他跪了下来。魏超一脚踢在季放头上,季放鼻子里嘴里的血哗啦呼啦地往下淌,流了一地,看着很是吓人。
季放垂着头,已然没有反抗的能力,魏超拍了拍季放的脸叫他以后听话一点。之后他们当季放是死狗一般,把他拖到了一边,扬长而去。
季放趴在地上,浑身疼得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他在被血汗遮住的一半眼帘中,看见一个光头男一脚踩在了那盒蛋糕上。
这盒蛋糕他心心念念了很久,觉得周衡遇一定会喜欢。
奶油糊在了这光头男鞋上,这光头男骂了一句“我操”,一脚把这蛋糕踹得更远。
盒子啪得一声打在一堵破旧的围墙上,又顺着墙壁滑落下来,里面的奶油淅淅沥沥地散落一地。
季放起码缓了十五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用衣领擦擦脸,然后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往小巷外面走去。
他又回到了那个蛋糕店,打算再买一个蛋糕,过生日没有蛋糕怎么行呢。
店老板看他这样差点没被吓死,问他需不需要报警。季放摆摆手,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衡遇今天下午就一节课,早早就回家做饭。做完饭,他就一边在客厅看篮球赛一边等季放放学回家。
他一开始还不是很着急,因为季放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了,今天会晚点回家,但是现在未免也太晚了。
周衡遇有点等不下去了,他给季放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季放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告诉他今天可以加个菜,他顺路去买了一盒白斩鸡。
周衡遇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大概五分钟之后,门铃响了,周衡遇去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周衡遇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到直接想打120。
门外的季放满身血渍,鼻青脸肿。他告诉周衡遇自己被一辆自行车撞了,去医院检查过了没啥大问题。
周衡遇抿着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季放咧着嘴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建行的银行卡,交到周衡遇手上,喜滋滋地说:“这个月的工资,我现在终于可以对你说‘我养你。’”
周衡遇接过卡,表情严肃,“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季放说:“看啥看,又不是没见过,我饿死了,吃饭吧,今天你生日呢,生日快乐。”
等吃完饭,周衡遇把季放摁在沙发上脱衣服,他蹙着眉,表情挺凶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别糊弄我。”
季放打着哈哈说:“真的没事儿,就是不小心被撞了一下。”他打死不说,周衡遇到底也拿他没有办法。
第二天季放还是该修电脑修电脑。杨桉一看见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被人寻仇了?”
季放说:“魏超,在我们学校那儿修电脑的一孙子,眼红咱俩,找我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天点背被他带人堵巷子里了。”
杨桉说:“要不要找人帮忙?“
季放摇摇头说:“不好弄,他在学校还有点关系,我还没毕业,撕破脸对我没好处。”
杨桉啧了一声,“那他下次又犯贱怎么办?”
季放毕竟还是个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在北京除了同学也没什么人脉,他实在是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说以后自己注意点,然后走一步算一步。
杨桉拍拍他的肩膀说:“有啥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怎么着也比你大两岁。”
季放说:“我跟你客气什么,哦对了,这事千万别告诉衡遇,他最近要参加一个全国啥竞赛,天天泡在解剖楼,比我还忙,我不想让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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