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颂成绩越来越好,好到他们当爸妈的都觉得不太真实。
高三生转眼就开学了,有了表兄弟这重关系,宋颂平时关心起杨光的学习来更理直气壮了,不管位置怎么换都得让杨光坐自己前后桌,好随时给杨光进行补习。他估计以自己现在的成绩,考个好大学是稳了的,所以完全能腾出空来管着杨光。
杨光时常能感受到顾临深投来的目光,但也没在意,他现在也想考个好大学,所以哪怕觉得插入人家小情侣之间当电灯泡不太好,平时还是挺乐意接受宋颂的辅导。
顾临深常常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这学期的第一次模拟考结束之后,顾临深做了个决定。
“我要回首都去了。”顾临深眼睫轻垂,和宋颂说起这件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
宋颂知道自己最近比较关心杨光的学习进度,可能有点顾不上顾临深,见顾临深神色认真,不由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顾临深对上宋颂满含询问的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要是问他想不想走,他当然是不想走的,可他留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他不能为宋颂做任何事,也帮不上宋颂任何忙,还不如回去做点自己能做的事。
等宋颂考上首都的大学,他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
“对。”顾临深说道,“老师等我很久了,我该回去了。”
宋颂记得顾临深的老师。
那是一位很厉害的老人家,只是在顾临深跟着他做项目没几年,人就没了,当时顾临深从葬礼上出来,一个人跑到外面迷了路,他才阴差阳错地和顾临深搭上线。
生老病死这种事,任你再怎么厉害都避免不了,作为晚辈能做的,只有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尽量完成老人家期望他们去做的事。
“本来你应该去年去跟着陆老的吧?”宋颂想起了这一出。
“对。”顾临深点头。
“那你回去吧,就这几天走吗?”
顾临深继续点头。
两人商量好了,一起回家与宋妈她们说了这件事,接着宋颂就帮顾临深收拾东西。
顾临深说:“我家里什么都有,很多东西可以不用带,偶尔我有空可以过来住几天。”
宋颂没意见。
两个人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
“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顾临深提出要求。
宋颂没拒绝。
两个人形影不离大半年,突然要分开了,他也不大习惯。
入夜之后,顾临深钻进了宋颂被窝,这次他没有乱动,乖乖巧巧地躺在宋颂身边睡着了。
天还没亮,顾临深就早早醒来,他睁着眼注视着熟睡的宋颂,目光从他的眉眼落到他的唇上,很想亲上去,却还是忍住了。他知道现在还不行,只有他真正成熟起来、真正让宋颂不再把他当小孩,他才有机会成为和宋颂并肩的人。
在那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让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加渺茫。
顾临深一直盯着宋颂,直至宋颂眼睫颤了颤,似乎要醒了,他才一骨碌地坐起来,做出要去洗漱的架势。
宋颂醒来后揉揉眼睛,看到顾临深去洗脸刷牙,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第二天宋颂正好放假,托宋妈送他和顾临深去机场,亲自送顾临深去登基。
顾临深背着背包头也不回地去安检,不是他没有半点不舍,而是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自己就走不了了。
哪怕宋颂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也想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一次。
他不想把宋颂让给任何人。
所以他会尽快强大起来,成为能够光明正大站在宋颂身边的人。
刚送走顾临深,宋颂有些不习惯,好在高三生活节奏紧张,没过几天,宋颂就不会再下意识喊顾临深的名字了。
这一年初春,宋融融竞赛拿了奖,同时拿奖的还有几位跟她一起刷过题的学生。
这个好消息给县高中带来极大的激励作用,至少高一的学生们都蠢蠢欲动,准备去报个竞赛班。
田桐她们也准备艺考去了。
宋颂每天领着杨光他们刷题,不知不觉光阴飞逝,很快来到高考百日誓师会。
宋颂去年经历过一次,不过对他来说,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这次誓师会对他来说还是蛮新鲜的。
由于顾临深走了,他这匹黑马逐渐杀到了第一的位置,虽然没可能可能问鼎省状元的位置,县状元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誓师会由宋颂作为学生代表去发言。
本来这种事不应该交给复读生,但宋颂在高三级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不仅本班学生听他的话,连另外四个班都有对宋颂唯命是从的趋势,有时候他说的话比班主任还管用!
他不上台,别人也不会乐意上去的。
宋颂本来写了篇中规中矩的演讲稿,等走到主席台上看见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忽然就不想照着手里的稿子念下去。他笑了笑,搁下手里的演讲稿,开始给他们进行即兴演讲。
主题是畅谈未来的发展趋势,告诉他们读大学以后的各种出路,未来二十年里的许多变化对现在的高三生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宋颂轻描淡写地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门,语气并没有多激昂,却听得所有人心潮澎湃。
比起那些老掉牙的励志鸡汤,这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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