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他。
绝对不能。
余夏下决心守口如瓶。但是目前要怎么摆脱困境呢?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祁衍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余夏一眼,然后过去开门。
余夏舒了一口气。
门外,陶蓓蓓端着一碗面,笑道:“我婆婆知道今天你的生日,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面条冒着热气,浇着高汤,面上还卧了一个鸡蛋和几块排骨,青菜横在上面,青翠欲滴,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祁衍:“……”
“愣着干什么?快接着啊。”陶蓓蓓说。
“给……我的?”祁衍抬起头问。
“对啊。”陶蓓蓓说:“我们家只要有人过生日,她都会做一碗长寿面,这样整个一年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身边儿也没个亲人长辈的,肯定想不起来吃长寿面,本来想让你到我们家吃饭的,又担心你不自在,老人家爱操心,你别嫌我们多管闲事就好。”
“不,没有。”祁衍接过,低声说:“谢谢。”
祁衍出神,他没吃过长寿面,上一辈子身边的人不是算计他,就是恨不得他死,没人真心实意想让他长命百岁,真心的祝愿他。
他独来独往,从小就孤僻异常,亲戚朋友都避他如蛇蝎,祁衍自然知道,也就不往上凑惹人嫌,有血缘关系的尚且如此,没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呢?祁衍自然更加不肯分神。
如果不是偶然出门遇到,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
而陶蓓蓓一家,在祁衍的印象里,是没有占过空隙的,可能出门回家时碰到过几次,但祁衍从来没打过招呼。
突然有一天,他们一家好像都搬走了,随后又住进来一户人家,可这都和祁衍没有关系,他依旧如初。
而这辈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开始缓慢的改变了呢?
蛋糕和长寿面摆放在一起,祁衍有些怔愣地望着桌子。
卧室内,余夏终于挣脱了绳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气势汹汹打算到客厅找祁衍算账,正好对上祁衍转过头的视线。祁衍眸子深沉,紧紧的盯着余夏。余夏可耻的怂了,立马刹车停住脚步,然后夹着尾巴,装作模样东张西望,后退几步,躲在门后面。
余夏心想,我干嘛心虚气短,我是来问罪的。不对的人居高临下理直气壮,他这个被不分青红皂白骂过的人,怎么成了一副怂包样。活像两者对换,他才是那个犯错了的人。
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的。
余夏给自己打气,刚重装旗鼓,对上祁衍深沉的眸子,又如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默默的缩回了脑袋,腿脚发软,暗骂自己不争气,余夏扒拉着门,忍不住偷偷观察,这副狗狗祟祟的模样反而更像闯了祸心虚的表现。
祁衍对他能挣脱似乎并不惊讶,淡淡对他道:“过来。”
余夏全身毛都快要竖起来了,知道祁衍今天估计不想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挠头,表面却不动如山,懵懂无知样。
“别装聋作哑,你能听懂我的话。”祁衍说:“过来。”
余夏趴在地上,来回翻滚。
他不理祁衍的话,继续装傻,实则琢磨着要怎么办。还顺便找出了角落里的球,装作对那球分外感兴趣,追着玩了半天。最后,余夏咬着球,东张西望,像才发现祁衍一般,眼睛一亮,跑到他的面前,把球吐在他的手上,大脑袋蹭着他的手,要求他和自己玩。
第40章 他是狗啊!
祁衍似笑非笑的把玩着球, 随意的上下扔了扔,低头与这双努力佯装无事的眼睛对视,“明明已经紧张的如临大敌, 还在这里装疯卖傻呢?”
余夏茫然, 我只是一条狗, 听不懂你说的人话。
对啊, 他是狗啊!他是狗啊!
余夏一个激灵,整条狗都精神了。
就算祁衍怀疑他,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又听不懂狗语, 而自己呢, 现在又没办法说人话。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谁还管你啊。
死不承认就行。
谁知道祁衍淡淡道:“你既然不想让人知道, 我可以不问。”
嗯?
余夏抬头, 什么意思?刚才还咄咄逼人,甚至把他捆起来了, 现在说不问就不问了?有那么贴心?余夏狐疑。
祁衍并不打算对祁火火刨根问底, 只是心里有些耿耿于怀。它和电影里那条叫贝利的狗一样吗?因为有人需要它,所以它便出现了。那么它又会陪自己多久,是不是也如同电影中的那样, 当它的生命结束了,便会开始新的旅程,而自己,只是它旅程中的一小段。
不。祁衍否定自己, 祁火火和叫贝利的那条狗不同,它比那条叫贝利的狗聪明。
祁衍甚至幼稚地想,贝利存在于西方,而它的祁火火生活在东方, 在东方文化中,生灵万物都是可以修炼的。
祁衍没看过小说,自然没有想过祁火火身体里下面的灵魂,是否是人这个问题。
“但我想让你知道,”祁衍淡淡道,“我祁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祁这个姓,也不是那么好冠的,当初你缠着我,以后想摆脱我可就难了。”
“?????”余夏琢磨了一下,祁衍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祁衍也琢磨出味了,脸上沉了下来,对上祁火火茫然的眸子,他咳嗽了两声,“还有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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