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我们沈家满门尸骨迎来的荣耀滋味如何?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们向你道一声贺?”
汪畏之走进些,只见阶梯下的角落里正站着沈雁飞和沈重二人。
沈雁飞面如寒霜,眉眼凌厉,只是微收紧的手掌和些微颤抖的声线 让他显的有一些软弱。
沈重浓眉紧束,眼中幽光闪烁,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冷哼一声,似乎十分瞧不上沈雁飞,“你找我就是说 这些?”
“难道沈将军还想听什么好话不成?”,沈雁飞反讽他。
沈重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看来这些年你也无甚长进,沈家遗孤 也不过如此。”
沈雁飞手指已经捏的发白,身躯微颤抖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沈家?”
沈重不以为意,独自站 在一侧没有说话。
“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享这一切,你每晚闭眼时,难道不会看见沈家人血淋淋的脸吗?”
“那又如何?”,沈 重连一丝神情都未变过,冷静的像是没有情绪的假人,就像沈雁飞口中的沈家与他没有一丝瓜葛般。
“你说什么?”,沈雁飞眼睛咻的 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只感觉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
“成王败寇,杀人诛心,沈家不过是一滩烂泥,在我这里只有强者为尊 ,我只效忠于金台之上的帝王。”,沈重仍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当然,如果你能杀了我,只要你做的倒,我自然没有半分怨言。”
“沈重!”,沈雁飞不受控制的叫出声,对方冷漠的态度,冰凉的口吻,让沈雁飞的那些仇恨显得如此可笑。
汪畏之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失态的沈雁飞,在他的印象里,沈雁飞永远都是那个带着傲气,身姿挺拔的,坚不可摧的人,可这一刻,汪畏之似乎看见了沈雁飞无能 为力的失败模样。
而沈重似乎很乐意见他这种挫败的样子,那紧泯的唇角,在这一刻似乎不容察觉的动了动。
他明知故问道:“沈 雁飞,你想杀了我?”
这恐怕是沈雁飞日思夜想的事。
“可你现在做不到。”,沈重用平淡的口吻说着一个事实。
沈雁飞的胸 膛在急促起伏,他尽量克制着冲过去杀了他的冲动,如果眼神可以成为刀子,只怕现在沈重早已被切的体无完肤。
可沈重似乎还嫌不够 ,淡漠的道:“你知道吗,之所以你能好好活到现在,是你的父母,在临死前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上,我才 让你活着。”
这句话无外乎对沈雁飞产生了莫大的刺激,沈雁飞的瞳孔咻的缩紧,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整张脸白的可怕,汪畏之看见 他攥紧手心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沈重,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沈雁飞之前所有克制在这一句话后土崩瓦解, 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时候,一道飘飞的白色进入眼眶。
温宪从一侧阴影中快速走了出来,几步上前将躁动的沈雁飞一把制住。
沈 雁飞眼中拉满血丝,挣扎着抬手就想将他推开,温宪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一把将沈雁飞抱进怀中,轻声安抚着。
那自然显露的温 柔模样,从未在汪畏之面前展露过,他的心瞬间抽紧,一股难言的沉闷从心间荡开。
而一旁的沈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也不知温宪在 沈雁飞耳边说了什么,沈雁飞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他毫无留恋的挣开温宪的怀抱,面色虽依然苍白,却透出一股凌厉的寒气,“沈重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了结你的生命。”
沈重冷淡道:“拭目以待。”
温宪拉着沈雁飞站到他面前,这回护的模样让汪畏之心尖抽痛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无法把双眼从温宪身上移开。
“沈将军,先前这种话还请少说,没有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
沈重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对于温宪的威胁不太上心。
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一人高喊道:“他在这儿! ”
这一出声直接打断了阶梯角落的三人,齐齐看过来就发现了站在后面的汪畏之。
温宪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可牵着沈雁飞的手却没 有放开。
汪畏之勉强对着众人笑了笑,这时一群侍卫已经走了过来。
“魏小侯爷,皇上请您去一趟宴厅。”
这些人虽用了请字 ,可那架势完全容不得汪畏之半点拒绝。
“皇上要见我?”,汪畏之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走吧。 ”,那侍卫还算给汪畏之脸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汪畏之回头看了一眼温宪,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一直在等温宪放开,可到最 后,温宪也未主动放手。
他不知道现在温宪是什么神情,因为他不敢看,他怕看见他脸上的冷漠,他虽然有时候天真些,可也不傻,温 宪这一系列动作,汪畏之如何也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只能勉强想,沈雁飞小时候帮过温宪,温宪如今回护他是应该的,可心口那种闷痛却如 何也骗不了人。
他转过头,跟着侍卫往宴厅的方向走,那侍卫对着沈重和温宪微一拱手,便要带着汪畏之离开。
温宪终于出声,拉 住那带头侍卫道:“父皇可有说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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