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破旧的小院中除了沉默便是寂静无声。
温珅猛然转身, “不想说?你可知他这么多年心中早已另有其人?你这般维护他不觉得难堪吗?”
终于汪畏之低低开口道:“我知道。”
“那你为 何还要替他隐瞒?”
汪畏之惨然一笑道:“二殿下,你也太高估我了,我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别 有所图,你看吧,这就是他把我一直留在身边的原因,成为沈雁飞的挡箭牌,只可惜你我都被他表象所蒙蔽。”
温珅沉默,可从他的表 情来看显然他并不相信汪畏之的话。
汪畏之闭了闭眼继续道:“殿下是个聪明人,必定不会只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想必殿下已向温宪 透出风声,若温宪立即赶回,这便证明我在温宪心中的地位,也知我所说真假,只是温宪他一定不会为这些小事败了沈雁飞祭奠父母的心思 。”
“你很聪明。”,温珅正视道,于此同时从小院外走进一个探子,对着温珅低语两句,温珅猛然看向汪畏之,神情巨变。
随即 他请摆了摆手示意探子下去。
待人走后他坐回椅子上冷冷看着汪畏之,“看来你所说也不全都可信。”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温宪 正在赶来的路上,说吧,他到底有没有夺位的心思?”
汪畏之身躯微震,温珅说什么?温宪在赶回来的路上?汪畏之自然不信,对于这 个男人的无情他早有领会。
“殿下,你无须为了套话这般欺骗我。”
温珅神色很冷,“我没时间和你说笑,也没耐心,你最好想清 楚再说下面的话。”
汪畏之沉默,温宪有没有夺位之心?这么多年他如何不知道温宪野心勃勃?
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哪怕温宪 如此待他,哪怕那个男人只视他如草芥,可这颗破碎的心却再一次明明白白告诉汪畏之,自己还爱他。
就像当年无法对太子开口一般, 如今他依然无法对温珅开口。
唇瓣嗫嚅,几次张了张,可最后滚到唇边的话依然吐不出去,哪怕他多么想要否决,多么不想承认,但事 实再一次坦白的呈现在他眼前。
温珅看着他冷冷一笑,站起身道:“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从小院外进来两个打手,他们上 前用厚厚的被子裹住汪畏之的腿,受过冻后的腿如今还带着些微刺痛。
而打手却一棍棍落到他被厚厚被子裹起来的腿上,这样打不会见 血,却会生生将人的骨头打断。
汪畏之咬唇忍着,寒冬腊月的天有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他苦笑,看来就算躲过了净身的酷刑,该来 的还是会来。
可更可悲的是,他发现就算被如此对待,也无法将那个人的事说出口,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或许是上辈子自己欠他的吧 。
这样的酷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他的腿彻底失去了知觉,看着一棍棍落下就像在看着别人受刑。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打手停了 下来,温珅脸色难看的可怕,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但那手中雪亮的刀似乎在宣判着汪畏之的死期。
他毫无畏惧的闭眼,可预期的痛苦没 有来,只听小院外一阵兵荒马乱,温珅神色满脸不甘,他恶狠狠的瞪了汪畏之一眼,在侍从的保护下从窗户旁飞快离开。
紧接着汪畏之 看见温宪的脸,一身是血满脸焦急向他走过来的模样,让汪畏之觉得不真切。
直到温宪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他一只腿尚能着力,另一只 却完全失去痛觉正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还好吗?”,男人问道。
汪畏之只是转头看他,视线中似乎蕴藏着遗憾,是对不能到来的 死亡的遗憾,也是对还要继续与这个男人纠缠的遗憾。
见他这般决然的笑,温宪心中猛然一紧,他突然就意识到如果在来迟一点,或许 真的就见不到他了。
温宪难得温柔的道:“没事,别怕,我来了。”
温府内,温宪已经守在汪畏之身边数日,似乎至那天起,汪畏 之受了不小的惊吓,期间温宪特意进宫警告慕双双,回府后依然守在汪畏之身边,就连沈雁飞都看不过去轻声劝解。
但似乎这次连沈雁 飞的话也不奏效,温宪只应两声依然守在汪畏之床边,这不由再次让沈雁飞重新估量汪畏之对温宪的影响。
好在汪畏之这次虽受伤严重 ,但好好将养着也能痊愈,只是他右腿断裂,被大夫接好后不能下地,至少也要养上月余才行。
沈雁飞院中,紫竹正一边沏茶一边道: “公子,要我说这都全赖那个姓汪的,至从那人病了,殿下一次都没来过我们院中,就连前几日年年不改给老爷夫人上香的日子也没来。”
沈雁飞沉默,他手中捏着一枚挂饰,还是当初汪畏之替他下水寻回的那枚,“连你都看出来汪畏之对殿下的影响?”
“这不是明摆 着的事吗?自从那人来了府上,殿下来我们院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公子,你可不能任由他这般下去,往后走不还得骑到咋们头上去。”
沈雁飞孤傲的眉峰微皱,到不是因为紫竹的话,而是就连紫竹都能看出汪畏之对温宪的影响。
况且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本该是去给他 爹娘上香的日子,温宪每年都不缺席,偏偏那天在听了侍从传来的消息后神色大变,连香都忘了插,直接奔回京场的焦急模样,实在很难见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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