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清和放下筷子。
他走到门口,竟然是外卖的人送来了一束玫瑰花,花朵很新鲜。
“夏清和先生是吧?祝您
生日快乐哦。”那人说,“这是您爱人特意预订的新鲜的玫瑰,刚刚从花圃采摘的。您爱人很爱您呀。”
夏清和脸上一红,也没有反驳,他抱着花说了声谢谢。
花束上还插着一个便签,上面写着“献给同太阳一起出生的哥哥,独一无二的玫瑰”。
这什么啊……夏清和没有很懂,可是看起来怪让人脸红的。
他把玫瑰花放在角落的柜子上,竭力让它看起来不怎么起眼。
“清和哥,是诚远哥送的花吗?”苏致问。
“嗯。”夏清和答。希望苏致不会去看花……不然看到那张便签就不好了。刚才应该顺便把便签收起来的,他不禁有点懊悔。
越是不希望什么越来什么,苏致果然往玫瑰花的地方走去,同样看到了花上的便签,写了字的那面正对着苏致。
他看完笑道:“诚远哥也看了《小王子》啊,我昨天刚看完。”
苏致说:“小玫瑰就是和太阳同时出生的……”
是这个意思啊……夏清和也看过这本书,虽然里面的细节忘了,可是也知道玫瑰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被苏致当场点破,他脸上的热度又上升了。
苏致看完花,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件包好的礼物:“我送给清和哥的礼物恐怕就没有那么有意蕴了,是我做的一个手工木雕,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
夏清和将礼物收了起来:“苏致的礼物也很重要。”
自从夏家夫妇去世后,夏清和每年的生日只有苏致和宋诚远参加。夏清和原本不想过生日的,却有宋诚远年年不忘。
苏致虽然年龄尚小,但在同龄人中却属于早熟的。他从很久之前就感觉出宋诚远对夏清和的不同,前阵子宋诚远更是直接在他面前承认对夏清和的感情,所以今天的场面也不意外。
不过看样子清和哥和诚远哥之间还没有表明心意。不过,两人现在都和半公开差不多了吧。
说起来,这是他们的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是见过宋诚远对夏清和浓烈的感情之后,他怎么也没办法完全安心。
他永远忘不了夏清和自杀后,他在医院见到宋诚远的样子。
当时医生下了第一次病危通知书,宋诚
远坐在病床边,和夏清和十指相握。
宋诚远注视着夏清和,冰山脸上浮着一抹温柔到近乎奇异的微笑,眼神痴恋缠绵。
晌午的光线将那两人修饰的像一幅精美的画——那种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精致空洞,细品起来令人心惊恐怖的画。
永恒的沉睡才能献出最绝对的忠诚。
沉睡的你是我最得意的杰作。
这样的画面苏致曾经见过一次,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支离破碎的片段在大脑回闪。
扬起的刀,鲜红的血,永远阖上的双眸……
喜欢到一个人喜欢到盼望他去死,喜欢到一旦意识到被背叛,能够毫不犹豫杀死对方。
那样的感情太偏执浓烈,他并不想看到夏清和也经历一次。
夏清和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了。
苏致惴惴不安地,他为自己的多心而苦恼,又为遇见不到的未来而忧心。
诚远哥是不一样的吧。
苏致扶着墙,勉强平复了心情。
这些年,记忆里的碎片鬼魅一样折磨着他,只要他掉以轻心,只要他对那段记忆流露出恐惧,那些鬼魅就会疯叫着从地狱里爬出来试图把他拖入深渊。
实在太累了。
你在怪我吗。
苏致靠着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只是沉默地,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发出低声的呜咽。
很久之后,他擦擦眼睛,对着小区楼底车子的反光镜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样才上了楼。
不过就算有异样,他那个爸爸也看不出来吧。苏致冷笑。
苏致一打开家门就看到苏铭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视线死死盯着他,像把淬了毒的刀子。
“你去夏清和家了?”
“嗯。”
“你和他们说了给我公司融资的事了吗?”
“没有。”
“没有?”苏铭宇震怒,一把抓过苏致的衣领,苏致下意识缩着头,“没有要到你钱你敢滚回来?”
说着他扬手给了苏致一巴掌。
“夏家不是你的提款机。”苏致少见的怼了他。
“反了你了!在外面长本事了,敢回来忤逆你老子了!”苏铭宇气急败坏。
“我跟夏伯宣是亲兄弟,他死了,他的财产本来就该有我一份!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那
一份!”
“你不过是夏家的私生子,你连名分都没有!要不是夏家老爷子临死前把你认回去,哪有你现在!你凭什么分夏伯宣的财产!那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你的那份早就被你败光了!”
“野种,你他妈野种,不知道你妈跟谁生的野种,老子给别人养这么大的儿子!”苏铭宇气急了眼,拿起顺手的棍子就朝苏致身上抽。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是野种那你就是野种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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