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冉州问:“这两块猪肝要倒出来吗?”
“不用,继续留在那里诱鱼。”
陆岙说着,已经将桶里的小鱼小虾都扔回河里去了,便重新拿过这个地笼,站在岸边蓄力一扔。
地笼散开,在河里形成一条直线。
扔完地笼,陆岙将地笼尾巴继续系在河边树上,而后带着他们去收另一个地笼。
另一个地笼的收获跟这个地笼差不多,不过没有甲鱼。
陆岙看了眼,也不在意。
用来煲汤的话,一条甲鱼就够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几人打道回府。
等出了河段,时间已经快到六点,晚风起了,蚊子也多了。
葛冉州看着天上嗡嗡叫的蚊子,起了鸡皮疙瘩,他抹着自己的手臂,“这蚊子怎么这么厉害?”
“不怕,这些都是公蚊子。”林栖岩安慰他,“它们吸树汁,不咬人的。”
“真的假的?”
“真的,那种小小的,全身漆黑,像是小甲虫一样的东西才咬人。”林栖岩说着顺手抓了只给他看,“不过你一直在走动,它们能咬到你的几率也小。”
傍晚蚊虫最多,尤其入夜这段时间,蚊虫嗡嗡飞过来,堪称铺天盖地,要是不习惯的人,看到了头皮都得发麻。
葛冉州这几天住陆岙家,基本没见着蚊虫,乍一看之下,鸡皮疙瘩都起来。
陆岙看他,“你要是怕,给你找点树叶搓烂了抹皮肤上就行。”
“这有用吗?”
“有,抹树叶,抹黄泥,往皮肤上抹点东西都有用。”
葛冉州闻言还真有点心动,不过观察了好一会,也没见有虫子真咬他,心动了一会,最终还是懒得动手,只好作罢。
三人顺着大路走,没一会就看见村子了。
林栖岩问:“这只甲鱼你要怎么处理?”
“杀只鸡炖鸡汤喝。”
“嘿嘿嘿,炖鸡汤是不错。你家没养鸡,等会我带只鸡过来吧?你再借甲鱼给我拍一拍。”
“你家有?”
“有啊,我奶奶养了一大窝鸡,平时都放到外面让它们自己找食吃,正宗的散养鸡,用来炖汤最好不过,等会我就给你抓来。”
“也行。等会你带你奶奶一起过来吃饭吧。”
“好,我问问她。”
林栖岩要回去拿鸡,干脆将摄像机放陆岙家里,骑上摩托车就去了。
葛冉州见他兴冲冲的背影,摇摇头。
陆岙将今天抓到的鱼虾倒入大盆里分拣。
罗非鱼跟清道夫放到一边,等会用袋子装好,塞进冰柜中去冷冻,冻死了明早拿出来打成鱼碎去喂鹅。
虾蟹都拿出来,放到另一个桶里。
晚上可以炒香辣蟹跟做油爆大虾吃。
至于一些小杂鱼,则可以煎一下,爆炒。
最后是那条甲鱼。
陆岙捏着它的背甲将它提起来,放到秤上去称。
葛冉州凑过来,“三斤二两,不错啊。”
陆岙掂了掂,这甲鱼是够大,“今天晚上就吃它了。”
“现在吃,不是要养几天吐一下脏东西吗?”
陆岙诧异,“谁跟你说的这理论?”
“没谁。”葛冉州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猜的,那些虾啊蟹啊,不都是要吐一下脏东西?”
陆岙看他一眼,“都不用,又不吃它的内脏,哪里需要吐脏东西了?螺才用。”
葛冉州摸摸鼻子,“好吧。那这甲鱼要怎么弄,它将脑袋缩回去了是不是要拿筷子给它咬着?”
“不用,没多筷子。”陆岙道,“何况甲鱼也不一定会咬着筷子不放,直接剁就行。”
葛冉州原本还想问问,要怎么直接剁。
下一刻,就见陆岙将甲鱼拿去厨房,放到洗手盆里里里外外刷了好一会,都刷干净了,然后放到砧板上。
葛冉州眼睁睁看着陆岙将手左手放到甲鱼眼前一晃,趁着甲鱼探头想咬他的功夫,手起刀落,“当啷”一声,倒霉的甲鱼就将脑袋留在案板上了。
简简单单,干净利落。
这操作端是彪悍。
葛冉州见了,悄悄缩了缩脖子。
甲鱼杀了,陆岙从侧边将它的背甲掀起来,然后烧开水烫一下,撕去那层外甲。
他动作娴熟,不过十多分钟后,就将这只大甲鱼处理好了。
而林栖岩此时才刚抓着一只老母鸡,狼狈地骑车赶过来。
一进门,他就说道:“我奶奶说不麻烦了,她在家吃饭就行。”
陆岙点头,接过鸡,“等会你带一壶汤回去。”
林栖岩笑笑,也没拒绝,“那现在要干什么?我来杀鸡?”
陆岙看他,“你会杀鸡?”
林栖岩还真不会,他摸摸鼻子不应声。
陆岙道:“拍你的视频去。”
林栖岩忙应了。
陆岙提鸡去杀,不过八分钟,鸡便清理好了放在盆子里,跟甲鱼一起。
陆岙洗好锅,将甲鱼跟鸡肉冷水下锅,里面什么调料都没放,直接开煲。
水开了之后用勺子撇去浮沫,然后慢慢炖。
汤滚了一会,就变成清亮的淡黄色。
而后一种说不出的清甜香气弥漫在了整个院子。
林栖岩一边拍,一边悄悄咽口水。
他听说过甲鱼炖鸡,却没想到炖出来的汤那么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