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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弩兵——上阵!”太子说话间早已布置好的五千重弩已然到位,众人皆瞪大双眼,心中不免咚咚作乱。只因这重弩阵早已用过,弩兵装弹虽可抵挡一阵,却破不开辽兵的重卒。只因这些辽马生性猛野,不似寻常军马惧怕熊烟赤炎,涂了燃油的墨弹炸不开,只能挡住第一波重卒,第二波轮番上阵,如潮水汹涌铺盖而来。
    除却副将,参军也愈发站立不安,只是太子嘴角始终隐隐约约挂一丝不明笑意,胸有成竹之状令人不容置疑。
    “今日!孤必定不会叫我大昭儿郎再以血肉之躯抵挡辽兵重甲!”祁谟身子一震,昂首高声大喝,好似修罗战神再现。此番话看似简单,却是守境军一年以来的困境,已有无数重骑兵被北辽的重卒踩碎了身子,断送了性命,故而提起北辽大军的重卒无人不胆寒。
    哨楼外侧是北辽数万的大军,城楼五千台炮车重弩已蓄势待发,弩兵皆能看清辽人战兵挥舞的乌金战旗,好似夺命番旗。只听太子于众人焦灼的目光中大喝:“众将听令!齐射——”瞬而重弩接连撞击射台,破空裂声齐整划一,穿通气焰的震动将哨楼结下的霜花瞬间彻底震碎。
    那辽兵此时以重卒冲锋,万千铁蹄与纵马刀在雪原上以直撞之姿袭来,乃是逼大昭重骑兵破阵而出。只是此阵颇为歹毒,重卒在先,战旗在后,哪怕是战车也经不起披甲辽马的几轮碾压,连人带车马全数踏得稀烂,好似扔进了搅碎刀阵中。可若不应战,待重卒离得过近便可破城,届时冲锋再列开阵型,轻骑上阵,弓兵掩护搭梯,火炮手在后,以骑射阵型数列猛攻,层层推进。
    攻下一城乃如囊中取物,只盼大昭的重骑兵破阵而来。
    忽听阵阵破空声迎面扑来,辽兵将士大喊:“上——面——甲!”只见冲锋在前的将士纷纷拉下头盔的甲片,犹如战马一般遮住鼻口,不惧焰火,只因此刻占尽了地利。雪原广袤之上如何能炸开燃弹?数次猛攻也只能燃起窒人咽喉的熊烟,火星还未燃开便被数万铁骑踩进冰水中,护城的火网是万万连不成气候!
    正当重卒奋勇向前之时数千燃弹已于面前炸开,好似铺天盖地的玄铁石由天外而落!最前的重卒躲闪不开被弹石击穿,身后暗潮般的兵马紧随其后,一时炸裂声、嘶鸣声与弹啸声混成血雨,甚至能听到哨楼上愈加疾快的战鼓声!
    变故乃是一瞬而就,只见前列铁骑高高前仰起马蹄,犹如沸水往后渲染,被掀下马背的重卒连发生了什么都未曾看清就被千军碾碎,一排排地往后倒去!
    祁谟站在哨楼顶端,眼见那辽兵的铁骑已经近在咫尺,马蹄声中隐隐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喝,转而淹没于苍茫的血海!那阵浓烈的血腥已扑至城门,眼前头排的辽兵却被他们自己的兵马踩碎了环甲。
    只因随着轰然巨响炸裂而开的墨弹已灌满了死兽的血水,在这白茫茫的雪原上格外刺眼。祁谟连日苦思,若燃弹都不能将头列重卒击碎,那就只能靠辽兵自己的铁骑相互踩踏了。可辽马的耳朵中塞堵了兽毛,燃弹的呼啸与击鼓声对这些身经百战的马儿根本起不得作用。
    唯独能辨认敌我方向的只剩目力!石洲跑散的辽马尚且见不得猩红,更别说这些生于雪原的铁骑。炸开的燃弹好似划开了一道血腥之墙,骤然间将马儿惊得纷纷慢了步伐,乱了速度,更有的高昂跃起,试图回头。可身后的几万铁骑哪里知道前头的马儿天性难敌,纷纷前涌,不曾有丝毫滞慢,瞬而阵势大乱。
    “攻——城——门!燃弹射程过远,近不可守!”辽兵瞬间损失前列几千重卒,皆是叫自己人踩碎的。身后将士摇旗发令,命剩下的五千重卒直奔城门。只因燃弹再是猩红也拦不住受惊的战马,跃入射程内便可高枕无忧。
    祁谟此时挥舞起金龙战旗,仍旧不开城门。血线之计已灭北辽重卒过半,大大煞去敌军势气,大昭将士皆振臂高喊,迫不及待要出城迎战,面上的恨意再难压抑!而太子却仍旧隐忍,压住重骑兵的血性只待时机。猛然间,祁谟挥旗大呼:“收——阵!”
    而此时在大帐中的廖晓拂也是坐立不安,不住掀开军帐的帘门,叫寒冽的北方吹醒他的焦灼。
    “张大人,你听这鼓声是不是停了?是不是殿下要迎战了?殿下若是迎战,怎么能叫鼓声停下呢?”廖晓拂惶然往远处眺望,却只能听出马儿嘶鸣不断,四处弥漫开浓烈的腥味。他虽不懂兵法,却也清楚擂鼓手是绝不可私自停下的,敲断了手也不行,必定是殿下发令了。
    “廖公公,算卑职求你了,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太子胜战回来岂不是要拿我治罪了……”张广之在后头捧着食盒不住地劝。他追随太子千里北上,可亲阵头一日却被太子单独嘱咐,说要给他最为重要的大任,除了他,交给谁人都不能放心。
    谁不想带兵出征,手刃敌军?张广之当下跪下谢恩,恨不得肝脑涂地。谁知这最为重要的大任,竟是留在大帐里看住廖公公,看住他吃一餐饭菜。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马能够分辨灰、红光波,对红色很敏感!下一章神秘人物现身!!!
    灵蛇:不要栓我!我要打架!我要踢死那些比我高大的辽马!这世上只能有一匹马比我牛X!风哥你说是吧,风哥?
    御风:省点力气,一会儿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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