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浩颔首,姜柏言静了一静,说:“若是我未能为你寻来,举宗门之力总该可行,我在大乘期巅峰已经停滞了时二十年,如今时候快到了,你神魂受损,即使有养魂丹在手,也要百年才能恢复如初,这百年,希望你能多多照拂羽儿,日后飞升仙界,我必有重谢。”
段云浩早知道姜柏言为何如此费心,他颔首,道:“师弟对我如此大恩,我铭记于心。”
姜柏言听了,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一声师弟,我有两百年没有听过了。”
段云浩听了,“为何?我与你有何瓜葛?”
姜柏言笑着说:“倒也不曾,是我一开始招惹你,你只是学我罢了。”
段云浩眼里流露出疑惑的情绪来。
姜柏言但笑不语,两百年前他追求卢凝,卢凝却在段云浩身边打转,他自是将段云浩视为情敌,如何都看不惯,更何况他本是师兄,但段云浩修为突飞猛涨,按照当时的惯例,他便只能屈居其下,喊对方为师兄……虽都是封尘已久的往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挺有意思的。
段云浩见他蜜汁微笑,却又什么都不说,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或许是习剑的关系,他如今也越发的心如止水,好奇心都快消失了。
段云浩告别姜柏言,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还未盘腿而坐,就听见一个有几分悦耳的男声,传了出来,“姜娉,在何处?”
段云浩心口一痛,无形剑意从丹田之中渗出,刺进了心门的那团影子里,“要玉石俱焚?”
那男声冷笑了一声,说:“那我赚大了。”
段云浩没有言语,却是用行动表明了他要隔应魔头的决心,他将姜娉的傀儡取了出来,薄唇轻启,道:“这个傀儡,你喜欢吗?”
那个大能的残魂借着段云浩的双眼,看见了曾经气运滔天的姜娉变作了僵硬的傀儡,惊骇到无言。
*
姜漾羽喝完酒,回到了落云峰,本以为会被玄光质问,然而并没有,不仅没有,玄光还非常体贴地给他倒了茶水解渴。
姜漾羽喝了一口茶,小心地窥着玄光的表情,开口道:“今日我爹开会,说是魔族裂缝的事情。”
玄光很稳重地“嗯”了一声。
姜漾羽说:“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见解?”
玄光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有。”
姜漾羽又转而问起了玄光的心魔,“你那个心魔,可还会与你抢身体?”
玄光眸光微动,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若是会,你当如何?”
姜漾羽虽很多事情上较为迟钝,但不至于玄光如此明显,他还看不出来,他迟疑了一下,哆嗦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呱宝,还是?”
玄光说:“你猜。”
姜漾羽看着他的表情,终于确定了,“你是呱宝的心魔。”
玄光颔首,也不加掩饰,“我是。”
姜漾羽噤声了,他不敢确定玄光的心魔就是好的。
玄光看见他眼里的警惕,有些邪气地笑了起来,“我虽是他的心魔,却也叫玄光,厚此薄彼,总归不好吧?”
姜漾羽小心地说:“呱宝呢?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心魔吓唬他,“没错,他已经走火入魔,魂魄被我吞噬,现在这具身体,归我所有。”
姜漾羽晴天霹雳,“不可能!”
心魔逗他,“如何不可能,你以为和他在一起,他就开心了?你可听说过龙性本淫?若是积攒欲(火过多过重,那便都是我的可乘之机。”
姜漾羽跳起来,扑倒了心魔,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吼了起来,“呱宝!你给我醒醒!!别把身体给你心魔!”
心魔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又被他一通吼,整个人都有些发晕,嘴边却是露出了笑来,“你叫破喉咙,他也不会听见,何必白费这个力气。”
姜漾羽又掏出捆仙绳,将他牢牢地捆住,这一个过程之中,心魔没有反抗,乖乖地让他将他捆了起来。
他虽是心魔,却也能屈能伸,先前还狂着,被捆好了,却还能撒娇,“你亲了他,也亲亲我,我也想亲你。”
他这么说着,还十分娇俏地跺了一下脚。
姜漾羽:“……”
他瞬间想起来上次心魔出现,猛男哭泣的场景。
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他将心魔拖进了左殿,逼问道:“你骗人吧?你不可能压制呱宝夺走他的身体。”
心魔说:“哦,你也知道心魔不能夺走修士的躯体。”
姜漾羽觉得他意有所指,却没有多想,他有些焦急地看着他,“那我亲亲你,你把身体还给他?”
心魔深深地看他,又笑了起来,说:“你可知道,我和他一样,一直都在看着你。”
姜漾羽没有说话。
心魔说:“我一直都在,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心悦于你。”
姜漾羽顿时慌了,这样一副狗血剧情又是怎么回事……
心魔说:“不过你眼里只有他。”
他感慨道:“我好惨,真的。”
姜漾羽:“……”
心魔说:“我喜欢你,你却喜欢他。”
姜漾羽:“……”
他发现玄光的心魔与他一点都不像。
心魔说:“我猜你现在在想,我与玄光一点都不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