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脸上的笑还在,不是那种很灿烂的笑,只是浅浅的,却像是一道软风,让人想要一直看下去。
他说得自然,也笑得自然,递给他的动作更像是与他相识许久,仿佛买耳钉送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赵立泽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个发疯的神经病,被他努力藏下去了;另一半是理智的,在问他:“怎么有我号码?”
“啊?”容真眨了下眼,手依旧举着,表情却忽然没之前那么坦率了,望着手里的耳钉解释,“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拨了下我的号码……我只是存号码,没看你手机其他地方……”
“你存我号码干嘛?!”他语气变得极具压迫性,开始逼问。
容真又是一愣,认真回答:“我想存啊……不然以后怎么联系你?耳钉你要吗?”
街角人来人往,赵立泽脸上寒气逼人。
容真看他不说话,表情可怕,似乎觉得自己刚刚那话有些暧昧,他不想赵立泽讨厌恶心自己,紧紧捏着耳钉垂下手:“不要算了,本来就是随便买的……”
“你这样撩过多少人?”赵立泽忽然一把拽过他的手,把里面的耳钉扣出来,语气莫名地阴郁,“这么熟练……是不是没人能拒绝得了你?”
容真怔住,唇上一瞬褪去些血色,他看了赵立泽片刻,凑过去在他手里试图拿回自己的耳钉。
赵立泽捏得很紧,就是不松手,他掰了好一会儿掰不开,眼睛一时发红,突然固执地去掐对方的手。
赵立泽皱了下眉,吭都没吭一声,黑沉眸子死死盯着他。
“还我,我不送你了!”容真声音哑着,固执地继续扒他的手。
听上去真是好生气。
赵立泽都不知道他生起气来是这样的。
也不骂人,也没歇斯底里,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人想要抱一抱,哄一哄。
在容真眼角终于微微发湿时,赵立泽手一松,却不是将耳钉还给对方。
他一把抓住伸入掌心的那只手,动作狠厉地将他带到一旁阴暗无光的逼仄巷口。
他步子大,走得快,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来,容真被他拽得踉跄一下,他立马把住对方的腰,气喘吁吁地将人推到墙角,瞪着他一时惊诧又眯瞪的眸子,再往下,是紧紧抿着的嘴。
抿嘴的弧度都是委屈的。
“砰砰砰——”
胸口里的东西震得更厉害了,再也压制不住。
“是你招我的……”他按住对方欲动的身子,突然俯身,狠狠衔住那依旧抿着的嘴。
很软,比想象中还软。
像一股柔风,就这么将他胸口莫名抽动的狂躁轻抚下去。
赵立泽在这个黑压压的巷子用力吻着他,吻着吻着,眼睛就猩红起来,撩着眼帘,全程望着毫不反抗的容真。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变态,不是因为自己亲了一个男生,而是在他发现容真哭了的时候,他的胸口竟也跟着开始疼,像是一块感应了磁的铁,他的一切完全被容易控制。
他不再吻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抱他,用了全部的力气,像个神经病。
容真已经不哭了,睫毛却像沾了雨,眨一下,眼睑就多了片水痕,他被抱得有些呼吸不畅,破罐子破摔地说:“对,是我招你的,我喜欢你,你以后别这样亲别人……”
赵立泽将头埋在他肩后,一字不发,抱着对方的手却在那话落时微颤了下,很快自然隐去。
黑暗的巷子里,鼻间满是林真的味道,恍然间,他想起了高考时老师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他那时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生于深山沟壑的松树,困于风霜暗影之中,那些话说得总是好听,可他从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气运来转,好运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他只能努力在暗处多生长一些,才能稍微见得一丝最寻常不过的白日天光。
可不久前,在怀里的人说“喜欢”的那一刻,他呼吸停了足足三秒,竟觉得那句诗是对的。
他的胸腔依旧在剧烈震动,震动地说:你的运气……好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by陆游《读书》
释义:你没看见那高大的松树吗?它还在山里的深沟大壑之中,不为人知的时候,只被风霜围困,不见天日;但是一旦等到运气来临的时候,它就会被朝廷征召,大展其用,可以支撑起皇帝的高堂广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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