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洗澡的时候特意脱光了衣服照镜子。
她从小生在乡下,吃穿用度样样都差,安彩极度偏心,安庆每年都有新衣服,有时去县里还会买回鲜果零食,但安宁从来吃不到,饭菜稍微好点的也是安庆先吃,所以小时候她一直面黄肌瘦,再加上穿的总是安彩破旧不要改小的衣服,所以从未有人夸过她好看。
后来上了高中,会打工赚钱后,会偷偷给自己买点有营养的吃食,再加上青春期疯长,她总算是长得和同龄女生一般高,脸色也红润不少,大概因为长好了也长开了,逐渐的,开始有人说她漂亮。
再后来,她被舅舅抵债卖进夜场,这个给女人长相身材划分等级的地方,她竟也被归类在好看里面,只是长得不错,运气却一直很差,男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她,再者从小在安彩的打骂中长大,所以安宁一直很自卑。
可唐北燃让她一直漂亮着,他也觉得她漂亮吗……
她之前一直怕唐北燃怕得要死,哪怕是那一夜欢愉,再见他都不敢丝毫放肆,可刚才那一笑,安宁突然觉得唐北燃没那么可怕了。
次日晚,安宁一直等着,唐北燃还没来,方先生先来了。
跟方先生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安宁之前没见过,也许见过,但毫无交流所以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方先生对她很有印象,他一看到她便来了兴趣,主动走过去,“是你?让唐北燃连赢两场那女的?”
安宁有些紧张,她很害怕这群公子哥,他们都喜欢玩刺激变态的游戏,她怯生生点头,手指紧紧攀着酒盘子的边沿,祈祷自己不要被他们看上。
“哈,唐北燃今天没找你么?”方先生说着,又恍然记起什么,“他家里出了事情,大概没心思出来玩。”
另外两个已经进去了,方先生越看安宁越好奇,他将人肩膀一揽,笑,“今天你来陪我。”
安宁心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有人点安宁,妈咪自然乐开花,虽然安宁成功破处,牌子也重新挂上去了,但还是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夜场隔一段时间便会进来一股新鲜血液,安宁最初挂牌子时还是挺抢手的,不然初夜也不会卖到十万,但黎先生的事一出,又隔了这么久,大家早就有了新的谈资,再者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得是,她太木讷,很容易被人忘记。
一坐下方先生就和另外两人讨论打赌的事情,他一肚子坏水,出了很多主意,安宁胆颤心惊,身体越来越僵硬。
“那就扇巴掌吧,看看谁经打。”一个男人站起来,顺带揪起身边的女人,抬手就甩上去一耳光,女人猝不及防歪在沙发上,男人哈哈大笑又不忘警告,“别哭别晕,给我撑到最后。”
安宁吓得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开始发抖,她怕挨打,可很明显,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安宁在心里拜菩萨,祈求的台词还没念完,就被方先生揪了起来。
方先生看起来很兴奋,用指甲刮她的脸,“这么一看还是挺漂亮的,你要是旺我,我就包了你,好不好?”
安宁刚想张嘴回答,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她惨叫一声,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职业套装很薄,手肘正好磕在地板上,疼得安宁眼泪不受控地滚出来,对面的男人眼尖,笑起来,“这个也太不经打了吧!”
“草,果然晦气!”方先生很生气,一脚踢在她腿上,“怎么只旺唐北燃不旺老子?滚出去给老子换个人来!”
安宁手肘疼,却如释重负。
将事情报告妈咪,妈咪没关心她怎么样,倒是气得反将她骂了一顿,说她不中用,一个耳光都受不住。
安宁不敢反驳,妈咪气急败坏去找其他人,将她晾在一边。
被骂习惯了,安宁心里也波澜不惊,去医务室上过药,照例下楼卖酒。
方先生下手重,但总比那天的男人好一点,脸疼,却好在没有红肿。
刚下楼,安宁一眼看到唐北燃。
唐北燃眉眼看起来有些疲惫,心情也似乎不太好,他语气冰凉,“胆子肥了?电话都不接?”
安宁连忙去口袋摸手机,并道歉:“对不起唐先生,我刚才……”
“行了,跟我走。”唐北燃不耐烦,也并不在意她刚才在做什么。
“那我去换衣服。”
“不用。”唐北燃看了一眼时间,率先往外走,安宁忙跟上,等两人都上了车,许是正副驾驶的距离太近,唐北燃忽然注意到了她一侧脸颊有些红,“又挨打了?”
安宁默然。
“啧啧,真可怜,怎么不知道还击呢?”唐北燃似乎叹完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妓女,他忽然将手伸过来,轻轻触碰她挨过打的脸,语气低下去,“大棉袄,你好好听我的话,我肯定疼爱你。”
【男人的话怎么样,母猪都会上树,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