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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朝舟抬头站在那里,没有发现他们来了,小芝麻亲昵的朝乔朝舟跑去,咬着乔朝舟的衣服。
    乔朝舟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愣在原地。他原本是不打算进去的,只想在门外等着小芝麻出来,毕竟老人家的身体不好。他却没有想到刚好和外婆碰上。
    他怕闹得像上次一样,转身准备被离开。
    小芝麻却着急了,跑到乔朝舟前面挡住他的路。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们两个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他们却变成如今这样呢。他看准备这个时机特地带着外婆出来,就想着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谈一谈呢。
    被小芝麻一阻拦,乔朝舟只能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老人,想解释:“下午永慈孤儿院邀请我过去,我只想接小芝麻回去——”永慈孤儿院就是乔朝舟父母一直会带他去的那家孤儿院。乔朝舟这么多年一直继续资助着孤儿院,今天下午是孤儿院成立的第六十周年,以前每年,乔氏夫妇在这一天一定会带乔朝舟回孤儿院,而这一次老院子也邀请了乔朝舟,而乔朝舟想带小芝麻去看看那个地方。
    然而这一次,老妇人的脸上笑容收了收,目光看向旁边的桂花树,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将乔朝舟赶出去,只是怀念道:“是啊,我都忘了,每年的今天茹茹都是去那间孤儿院的啊。茹茹心最善良了啊。”
    茹茹最喜欢孩子了,可惜结婚多年却迟迟没有自己的孩子直到……直到有了朝舟。
    乔朝舟冰冷的眼神变得温暖,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朝外婆道:“是啊。她最好了。”他的记忆中妈妈最温柔,也从小教育自己力所能及帮助别人,她自己也是,成立的慈善基金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了人。
    可是,好人却没有好报。
    乔朝舟神色一冷,他永远不会忘记妈妈死后的样子。
    如果上天不能给母亲一个公平,他不介意自己去给。
    大概很少有人和老人一起回忆往事了,老妇人难得的柔和下来,而这一次,两人竟然心平气和的说了不少的话。他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甚至等乔朝舟带着小芝麻离开,外婆还从屋里内追出来将烧鸡让他们带走。
    虽然外婆还是没有叫他的名字,乔朝舟也发觉两人之间多年的隔阂在刚刚那场对话中渐渐开始融化,乔朝舟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芝麻,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小芝麻天天往这边跑。
    *
    小芝麻欣慰的点点头。
    总算不愧他这些天一直卖萌讨好外婆,果然还是有成效。
    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看,外婆看着他的面子上,不是对乔朝舟态度好多了吗?
    小芝麻嫌弃狗子形态吃起来烤鸡来不方便,变成少年的样子,盘腿坐在乔朝舟的书桌上,在那签过千万甚至过亿合约的桌子上,大快朵颐。
    黑发的少年虽然吃的快,但是姿态却很优雅。
    乔朝舟无奈道:“慢点。”
    小芝麻吃下最后一块,心满意足的往椅背上一靠,眉眼笑得弯弯。
    乔朝舟看着少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心情都好了很多,只是喜悦中却有着一丝阴霾。
    自从知道少年可以变成人类之后他想了什么,他也思考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想起他和小芝麻想陪伴的那些日子。
    不可否认小芝麻已经成为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他不想放开一部分。
    可是小芝麻现在已经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他和小芝麻之间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做决定了。
    小芝麻怎么想呢?
    他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神色动容,喉头微动,漫不经心般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若无其事的问道:“小芝麻,你去外婆那里是为了我吗?”
    是真的这样,还是他自作多情的错觉——
    少年一只手拖着下巴,歪着头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乔朝舟心跳忍不住加速。
    “当然是为了你啊。”少年反过来奇怪的看着他一眼,乔朝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看起来是那种随随便便会跟人回家的狗子吗?
    乔朝舟心跳猛地停跳一拍,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努力让唇角不要翘起,转开视线,口是心非的说:“我……我也并不在乎……”外婆是否能够重新接纳——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
    黑发少年凑近他前面,少年的脸被放大,白皙的脸颊上暖棕色的杏仁眼弯弯的,仿佛永远带着笑意,眼下的一颗泪痣格外的明显。
    乔朝舟竟然难得的一瞬间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少年却全然不觉,少年笑了笑,脸颊上浮现出一个可爱的酒窝,他伸出手,修长笔直的食指在乔朝舟板起的脸上轻轻的向上提了提,就像是在微笑一样,然后他歪头笑道:“别说那些你不需要的废话啦,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骗自己。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明明就很渴望那些东西。为什么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在乎呢?
    还是说,这样的谎话说的多了,就真的以为自己不在乎呢?因为没有在乎过,失去时在不会太过悲伤吗?
    乔朝舟心里猛地一震,一直被攥紧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放开——
    少年的话在耳边徘徊。
    乔朝舟看着少年温暖的浅棕色眸子,无数次在绝望中,陪伴支撑自己的那双眼睛,他终于忍不住将小芝麻抱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将下巴靠着少年的肩膀上,少年的体温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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