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铐松开,我可以自己来。”宋祁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问:“你怎么储存了这么多吃的,平日里不是不爱吃这些吗?”
“备着给师兄吃的。”岁岁没理会宋祁的要求,捻了块糕点递到宋祁唇前,见宋祁别扭地咬了一小口,眉宇间的阴郁才乌云渐开。
吃了一半后,宋祁忽然问道:“你刚拿完那东西洗手没?”
“师兄嫌我脏?”岁岁瞪大了眼控诉,宋祁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但还是想吐......
宋祁吃不下了,晃了晃手上的铁拷道:“这里面太冷了,岁岁你玩够了就把它松开吧,该出去了。”
“没玩够。”岁岁特恶劣地笑了笑,倾身靠近,突听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破冰声,转头一看,居然又是一只雪魅!
无名怒火猛地燃起,他现在只想把这雪山下的雪魅全宰了!
设下一道结界后,岁岁凑过来亲了口师兄的侧脸,扛着跟他人一样长的大刀道:“师兄你乖乖呆在这里没乱跑,等我弄死那些碍眼的东西就回来带你出去。”
宋祁心很累:“你好歹把手铐松开,我们一起去。”
岁岁反手又用脚铐锁在宋祁脚腕上,幽幽道:“等我回来。”
说罢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这铁拷也不知运用的是什么原理,完全解不开,也震不碎,宋祁试了大半天依然毫发无损,往后一躺就放弃了。
他试着传音给乔沉月,然而玉牌在这里仿佛被屏蔽了,无奈之下,宋祁只能爬起身,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蹦,蹦到结界处立刻被反弹了回去,他尝试着用灵力击溃结界,却遭到了更加强烈的反噬。
宋祁心乱如麻,觉得岁岁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反而有些生气。
回去后定要师尊好好教育下这熊孩子!
一夜过去后,宋祁终于将脚上的铁拷解开了,手上的只把铁链子弄断了,铁圈依然禁锢在他手腕上,不过好歹不影响行动了。
他累得躺在地上大喘了口气,如墨发丝四散开,铺在白衣下,黑得分明。
这里似乎离雪山外不远,能隐约吸纳些灵力,宋祁储满力气后,用蛮力破开了岁岁留下的结界,这种方法破界很可能会让岁岁被反噬,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整整一晚上团子都没回来,宋祁忍不住有些担心。
宋祁往回走找了一路,也没看到岁岁的踪影,却遇到了正跛着脚往外走的傅清仪,傅清仪看到他神情微冷,道:“宋师兄还没走出去?”
“嗯......”宋祁觉得气氛尴尬无比,灵光一闪想出个绝妙的借口:“我遇到鬼打墙了,所以一直没转出去,正想回去找你来着。”
他这人说谎只能骗骗自己,连傻子都骗不住。
傅清仪见宋祁偷偷摸鼻子,轻笑了声,笑声十分短促,让人觉得背脊生寒,宋祁往后退了两步,道:“对了,你见到岁岁没,就是我小师弟,这么高。”
宋祁比了比,正要细说,就听傅清仪道:“是不是眼睛很大,唇色艳红的一个小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对对对,你见着了?他在哪?”
傅清仪深深看了他手上的铁拷一眼后,转身道:“跟我来。”
宋祁犹豫了下,道:“你指一个方向就行,我自己去找他。”
跟傅清仪呆在一处时,他本能地有些发怵
傅清仪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往前带路,宋祁踟蹰了会儿,出于对岁岁的担心,还是跟了上去。
这雪山下九曲弯绕的,只有胧月仙尊开辟的那条通道是笔直通向外面的,别的通道大大小小,有的往地下延伸,有的往上蜿蜒,方向感再强的人走在里面也会迷失。
傅清仪带着他越走越深,宋祁慢慢停住脚,狐疑地问道:“是不是走错路了?”
岁岁应该不会跑这么远才对。
傅清仪停在前面,慢慢回身,脸上带着诡秘的笑:“没有走错,你看,这不就到了。”
他偏开身,宋祁一眼看到他身后数不胜数的制药器材,其中有一两样宋祁认得,在原著里出现过,可是那不是应该是在傅清仪黑化后才被制作出来的东西吗?
宋祁愕然地看着一步步朝他靠近的雪衣少年,忍不住往后退了不,心里哀嚎道:这跟原文剧情怎么不太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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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察觉到他设下的结界被人强行破开,此时他正把煞气四溢的长刀狠狠扎进脚下踩着的雪魅胸口,一身戾气地拔出刀,喷洒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他现在穿着的是玄真派的水蓝色弟子服,被血一溅瞬间染红了大片,他厌恶地使了个净身术,烦躁道:“果然还是穿红色的比较方便。”
以前刚出生那会,魔蜮里很多东西想把他往死里整,他整日在尸山血海里厮杀,每天都是穿着被血染透的一身衣裳离开,后来图方便干脆就穿了红色的衣服,渐渐的没人敢再挑衅他,这个习惯却改不过来了。
他果然如师兄所说,身体里流着的都是好战的因子。
发觉师兄擅自破开他的结界,岁岁只觉一口郁气堵截在心口,愤恨地想,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师兄乖乖的,绑也绑不住,关也没法关,他甚至阴毒地想,干脆废了师兄的修为,让他永远都离不开他就好了。
换了件衣服后,岁岁往回赶,不出意料并没见到宋祁,地上留了对脚铐,另一对不见踪影,他暴躁地来回踱步,一掌震碎雪壁,眼睛里腾起赤红血瞳,散发出的杀气让周遭十里生物都不敢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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