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场景开始混乱地拉长又缩小,池俞佑受了那一击,捂着疮口猛砸向地面,同时千千万万的尸傀也失去了控制,静止不动了。
二冬连忙上前,想要接住宋祁,但见宋祁撑着背后那条极长的爪痕,剑尖点地,一步步朝奋力想要爬起的池俞佑走了去。
池俞佑抬眸看向道,嗤笑道:“我倒是小瞧你了,真想用真身跟你痛痛快快打一场。”
他身影慢慢变淡,宋祁歪了下头,低语道:“影像?”
就算是已受重伤,那柄骨伞依然悬在池俞佑头顶,为他遮去阳光,宋祁伸手想把骨伞拿开,下一秒池俞佑就消失在了眼前,只余地面那瘫他流的鲜血。
二冬跑上前,紧张道:“宋仙君,你背后的伤,处理下吧。”
宋祁晃了一下,意识归位,顿感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他连声道了好几句“疼疼疼”,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二冬嘶着气看了眼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哀愁道:“这下可好,回去准备大人丢炼狱里喂人蛇,都怪我,要是我再厉害点就好了。”
“先别说了,你找找有没有糯米,这尸毒扩散地太快了,我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没气了。”
宋祁扭头想瞅背后的伤,头扭到一半,颈椎咔嚓一声,错位扭伤了。
二冬跟宋祁同时僵立在当场,半晌后,二冬问道:“人......人没事吧?”
“有点事。”宋祁想把头扭回来,但一动就痛,后背也火辣辣的,他真实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
二冬连忙说道:“我去找糯米,背后的伤先处理了。”说完他连忙跑了,怕呆久了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作为无情无义的魔道弟子,一般情况他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走了两步,二冬顿住脚步,错愕道:“宋仙君,你快看,我们究竟出去没?!”
宋祁就着脖子扭伤的姿势转了个身,看到原本如同马赛克了的场景又再次栩栩如生起来,并且越来越真实,这个城池一点点细化,再度活了。
另一边,池家大宅的一处偏房里,池俞佑显出身形弯腰吐出大口鲜血,他脚步蹒跚,跌坐在椅子上,运作心法疗养内伤。
然而心法在筋脉里横冲直撞,越催动越失控,半会后,他如受重创般从椅子摔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也没爬起来。
池俞佑催动指尖的银丝,房门被打开,月光倾泻进来,一人坐着轮椅沐着月色行进屋中,将他扶起,低低唤道:“少主。”
池俞佑问道:“进宅的一共五人,还有几个抓到没?”
“不,是六人。”那人道:“又多进了一个,全都是资质极佳的,适合练成尸傀。”
顿了会,那人问道:“少主,可你既决心不留活口,为何还要将他们送进溯回阵中?”
“呵,邱鹤那脑子怎么想的谁会知道,若真明白他的想法,也离成为脑残不远了。”池俞佑狠狠擦干嘴角的血渍,道:“现在他还有用,暂且依着他,反正这些都是要死的人。”
“玄真派,迟早会是我的。”
那人应和了一声,突听外面传来不快不慢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宅中异常清晰,池俞佑低喝道:“谁!”
一抹艳红色的衣摆迈入房中,恰逢一道风吹散雾气,显出来人身形。
周围的阴气被红衣人的气势压得几乎凝滞,池俞佑瞳孔微缩,脱口道:“久祟?”
“是我。”久祟弯了下眼,眼中却没丝毫情绪。
坐着轮椅的青年拦在池俞佑身前,沉声道:“阁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此次硬闯池宅是为何事?”
“井水不犯河水?”久祟歪了歪头,声音古井无波道:“我说你犯了就犯了。”
池俞佑咬牙道:“欺人太甚!”
一声令下,轮椅青年率先发动攻击,然而久祟只是轻飘飘一抬手,就将他制住,砰地一声击飞在不远处,紧接着还没起身,就被一根透骨钉穿透钉在了原地。
久祟拍了拍手上并没有的灰尘,斜倪向池俞佑,道:“你将宋祁藏哪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池俞佑说话间在房中布下密不透风的天丝网,本以为能困住久祟,然而下一刻久祟化作一股黑雾穿过锋利如刀的银丝,毫发无损落在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全程不过一眨眼,就连池俞佑都没反应过来,就要呼吸不上。
久祟收紧手指,道:“我再问一遍,你将宋祁藏哪了?”
池俞佑被掐得咳出几口血,久祟嫌弃地看了眼手上被沾上的血迹,忍了忍,没忍住将人甩飞出去,掏出手帕仔细将手擦干净。
池俞佑侥幸喘上了气,却依然作死,道:“去阴曹地府找他吧!”
久祟闻言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容满是杀意,像是罂-粟一般美丽异常又渗着蚀骨的毒,他道:“你一时不说,我便在你身上划一刀,直到你血流而尽。”
语罢,他手里的血红大刀缩小为一只匕首的大小,抬手轻轻一划,却留下深深的伤痕。
池俞佑要不是此前被宋祁打了个重伤,也不会如此受制于人,他眼神越来越阴冷,直直瞪着久祟,道:“你最好直接杀了我。”
“嗯?”久祟又一刀划了下去,精致漂亮的脸上溅上滚烫的热血,大概他天生就对血液的味道异常渴望,越来越忍不住蠢蠢欲动的破坏欲,甚至因为宋祁不知在哪的恐惧,而让他偏执成狂,冰冷道:“直接杀了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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