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3页
    阿九道:“我宁愿死在这里,而不是换来现在的你被自己抹杀。”
    脚下的仙山燃着熊熊烈火, 周围飞禽在天空与弟子们厮杀, 降落下血红的大雨,宋祁拧起眉,道:“阿九,从始至终,你未曾了解过我, 我也一点也不了解你, 我们的开始本就是在欺瞒之中,这样的感情注定长久不了。”
    “不了解我,我便说给你听。我真名叫久祟,出生魔域,家里排第九, 唯一的长辈是守山人,唯一喜欢的人是你。你还想听什么,我慢慢说给你。”
    他一字一句说给宋祁听,宋祁认认真真听完,明知道自己会忘记,便想刻进骨子里,这种无力感让他继续绷不下去,快要情绪失控。
    宋祁站了一会儿,待情绪稳定下来,伸手道:“说完了?给我吧。”
    阿九红着眼圈盯他看了片刻,讥讽地笑了起来,手心上出现那两枚黑白的补天石,狠狠地甩在宋祁身上,咬牙切齿道:“自古仙魔不两立,这道理我早该明白的。”
    “你现在明白也不迟。”宋祁瞥了他一眼,既然破裂了,干脆就做得更绝些,最好趁此断了神秘人想利用他威胁阿九的念头。
    他将心口划破,把两枚补天石按进胸口中,只见黑白分明的补天石中间的细缝慢慢被血液融化合二为一,最后化为一滩水一样的液体浸入伤口中,随后伤口愈合,宋祁的心跳纵停,补天石补上他心脏的缺口,才再次以一种很神秘的韵律重新跳动。
    宋祁的瞳孔,变成了金色,一道上古神兽的虚影自他身后浮现,慢慢睁开同样是金色的眼瞳,如同沉睡多年苏醒,俾倪着这片疮痍的土地。
    从出生到今日的所有记忆幻灯片似地从脑海闪过,如同沧海中微小的一粒砂砾,宋祁看着它闪着微末的光慢慢沉进深海里,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
    更加磅礴的记忆汹涌而来,瞬间将宋祁淹没,随之而来的还有浩瀚的法力灌入他的身体里,微微一曲指,周围数百飞禽瞬间灰飞烟灭。
    在场弟子们仰头看着这玄奥的一幕震惊地久久不能言语,一场大雨突然下起,熄灭绵延的大火,同时洗刷满地的血雾与狼藉。
    一道清悦的兽鸣,所有凶兽如临大敌般畏惧地盘伏在地上,弓着身子往远离那道上古虚影的方向倒退,时不时发出警示的呲牙声,眼睛紧紧盯着空中金瞳人,畏惧又崇敬。
    宋祁扫过阿九,正要错身离开时,手腕被他拉住,阿九道:“你还会回来吗?”
    宋祁疑惑地看了回去,将手抽出,同时在周身立起一道屏障,再不看他一眼,自这场大雨中消失了踪迹。
    “骗子!”红衣少年低低笑了起来,不断有魔纹攀爬上俊美的侧脸,那笑声逐渐放大,逐渐歇斯底里。
    -
    十五年后,雨国皇城,奢华又不失典雅的王宫殿宇中,几位大臣在下方争论不休,各持一词道:“如今雨国已再不是十五年前了,我们完全可以主动发起进攻,收复更多的土地。”
    另一派却道:“打了十五年,正该趁国力强盛的时候休养生息,等其他四国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掺和一脚。”
    主战派和主和派用嘴斗得不相上下,差点就要以拳脚来论真功夫,一旁的宦官尖声尖气得左右都劝了劝,意有所指道:“主要还是得看王的意思。”
    众人这才收敛些,看向高台上的黄袍少年,眼底或多或少有些鄙夷,谁叫他们王才十七八岁,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实在找不到人坐王位才硬推上去的,说是听令的傀儡也不为过。
    乔宿仿佛看不见这些大臣们眼底的不敬,他扬起谄媚的笑,问一旁帷幔后,斜躺在琉璃榻上的人影:“国师,你怎么看?”
    帷幔后传来一道令人着迷的声音,响起的那刻,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仿佛呼吸都是对说话之人的一种打扰,那人道:“现在可海晏河清了?”
    刚开始站主和说得唾沫横飞的大臣恭敬地掬了一礼,道:“这......暂未。”
    帷幔后的人又问道:“雨国的兵力可能与其他四国一战?”
    主战派的将军道:“可!”
    “那就打。”这声音懒懒散散的,仿佛在说最寻常不过的家常小事,而不是在一语定一国的生死,但哪怕他只是简简单单这么一句,在场的主和派也瞬间低了头,无条件的服从。
    帷幔后的人撑起身子倒了杯茶水润喉,并问道:“王上可有意见?”
    捧了他一个面子,乔宿受宠若惊,立刻道:“就依国师所言!”
    待人都散去后,乔宿走到那帘帷幔前,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国师可有预测这一战的结果?”
    帷幕后久久也没有动静,乔宿站得腿都酸了,忍不住出声道:“国师?”
    国师好像睡着了......
    乔宿不敢打扰,又不敢离开,便只好站在帷幔前等着,等到日落山头,帷幔后的人影才动了动,乔宿连忙道:“国师。”
    “嗯?你站这作甚?”那声音带着才睡醒时的慵懒与磁性,听得人心尖发痒,哪怕听了十五年,乔宿也无法第一时间定下心,恍惚了一阵后脱口道:“我想问问,国师可有预测这一战的结果?”
    “什么战?你们又要打仗了?”
    乔宿:“......”国师的间接性失忆症又犯了。
    他都习以为常了,用最简练的话将前因后果都讲了,帷幔后的人揉着额角,道:“那就战,王上是有别的忧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