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辛辛苦苦打拼出来,凭什么分走一大半,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乐意。”
……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苏月刚强的时候还会说两句风凉话挤兑她,可她真的一病不起的时候周围又忍不住同情起来替她说话,显得颇为正义,这摇摆的性格大概就是人性吧。
这个时候苏家族老派人来敲门,管家粗粗接待就将人打发回去,也不会显得太过傲慢,明着拖延时间。
苏月不着急,可她二叔一家却急得不行。
哪怕没怎么正经读书,也知道夜长梦多这个词,一日没将那万贯家产搞到手,便一日不得安心。
族老们已经到了,请了官府见证人,就等着苏月过去。
没想到苏月居然闭门不见,一连请了两次,都没见到人!
这实在太过分了!
苏二叔根本不信这丫头病倒了起不来床,明摆着是拖着他们。
毕竟这京城,人生地不熟,苏家族老那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在外头住着,而且还是好吃好喝好住,人是他请来的,这些费用自然都得他们出。
苏二叔是个莽人,混不吝,从上次带一帮人准备砸库房就知道。
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请了族老一同亲自过来,有的辈分还极高,不怕苏月还端着。
在街坊邻居的目光下,一群人就浩浩荡荡来了。
不过依旧是闭门羹,管家倒是满含歉意:“姑娘是真病得起不来了,请族老们多多包涵。她说,等病好了,再登门给诸位赔礼道歉。”
“这叔老们千里迢迢过来,人都见不到?苏月这丫头也太过分了吧,好歹也得请进去喝杯茶啊!”苏二叔不瞒地嚷嚷。
苏二婶道:“就是,这里都是她的长辈,大热天的让长辈白跑一趟,这可真有孝心?怪不得能做出霸着娘家家产不放的事情!”
这夫妻俩的声音都大,恨不得让街坊邻居都听见,指责苏月不孝。
管家运了运气,勉强将那股愤怒也压下去,他没骗人,她家姑娘的确起不了床,这群人还咄咄逼人。
“不是我家姑娘不孝,实在是怕过了病气给诸位族老,不过若是几位不在意,那就进来喝杯茶吧!”
管家让开了门,冷冷地看着这些族老在苏二叔地催促下进门,可是腿还没迈进去,边上看热闹的便忍不住道:“人都病成那样了,还接二连三的不消停,是不是要将人给逼死了,好直接吞了她家产啊?”
苏月的病有多重,每日给她看诊的老大夫早就说了,起不了床,见不了客,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都没人样了。
有些个也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更是不客气道:“呸,为老不尊,一个个眼里都是钱,怎么,就缺那口茶,喝了好升天啊?”
“也就欺负人家没爹没娘,孤苦个弱女子。幸好是个要强的,不然得被生吞了!”
这话还什么都没说呢,便被劈里啪啦数落一声,那些看着人五人六在族里举足轻重的族老不禁涨红了脸。
虽然他们的确是打着苏月家产的主意,可是被人直接掀了老底拿到门面上来,还是有羞耻心的,哪儿还敢再进门去。
“走吧,让月丫头好好歇息,等她身子好了,再说吧。”
“哎,三叔公,这……就这么算了?”苏二叔不甘心道。
只见头发花白的三叔公在儿子的搀扶下,瞪了他一眼:“怎的,月丫头都这样了,还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来?”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京城地界,他们是不敢莽撞的,只能先行离开。
其实以苏二叔的意思,苏月这丫头片子定然不同意,何必她到场,直接族里决定,官府一过不就好了?到时候由不得她不交。
可是苏月毕竟是苏月布庄的现东家,也是唯一的女儿,不经过她的见证,她完全可以打着不认的名号来回掰扯,难不成真闹到官府面前去?
哪怕初来乍到,他们也听说了,苏月是如何将永昌伯府的脸皮撕扯下来,八卦小报背后是怡亲王,那可是尊贵的王爷,万一来个鱼死网破,他们得不偿失还是其次,惹恼了王爷怕是得遭罪。
小民还是怕权贵的。
这一等,十天就过去了。
苏月的身体终于在细心调理之下,慢慢恢复。
她终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骨子里拧着一股气,这一次下了病床,虽然衣裳穿在身更显得空荡荡,可是眼睛却分外明亮,带着对命运不服的光芒。
而这个时候,北行已经不负众望从苏州回京,将调查的东西呈到了李璃面前。
“王爷,奴才已经命苏州府尹将此事移交京兆府,包括所有卷宗和证据。”北行道。
“同伙和嫌犯呢?”
“也已经送往了大牢。”
李璃将手里的来龙去脉放下来,拿起了扇子,轻轻地敲着桌面,没有再说话。
东来和南往互相看了看,东来夸奖道:“王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其中另有隐情!”
然而李璃脸上却怎么高兴,反而问道:“你们说,若是苏月软弱一点,没有这个勇气来八卦小报找本王,会是什么样子?”
“这……”东来语塞。
“好一点,便是拿着那三成的家产跟永昌伯府来回撕扯,坏一点,怕是被吸光了血,郁郁而终吧?”南往道。
然而李璃依旧摇头:“不对,这不是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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