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那好不容易有一日的休沐日子就变的弥足珍贵,不用来补眠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曾经有个叫周末的家伙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改为了十日制我才追悔莫及,唉……真心疼我自己哟。”他嘴上念念叨叨的,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已经睡熟了。
樊之远没有马上转回身,而是看了很久,久到能发呆,久到李璃转了个身,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下来才回过神,只见这人还无知无觉地啧啧嘴睡得特别香。
樊之远轻叹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捡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给他盖上。
盖上的瞬间,正好对上那张完美无瑕,白皙细腻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此刻正安安静静,岁月正好,他的目光一落下来便怎么也移不开了。
李璃是他所见过最特别的一个人,热情,大胆,聪慧,无畏,坦然,善良……没有皇族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臭毛病,也没有仗着聪明不可一世,他耍的每一次心机似乎都是为了别人。
为了爬上高位,手握大权,有些人可以死死踩着良知,践踏别人的尊严和生命,还得虚伪地叹一声无可奈何。
可他却是反过来,为了保护弱小良善,才不得不伸手握住权柄,即使这样,他也没想过越雷池。
像个冬日里的太阳,被他所追求着,没有一个人不会沦陷。
他俩独处的时间,没有人会过来打搅,樊之远看着看着,心下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真切地抚摸一次李璃的眉眼,仔细而放肆地瞧一瞧,就趁着此刻人熟睡的时候。
别看樊大将军上战场的时候英勇无畏,可在感情之中,他显然做不来李璃那般坦诚相待。
然而越是偷偷摸摸的,越容易出状况。
刚俯下身,门就立刻被打开了,一股冷风随着人影灌进了屋内,还有那咋咋呼呼的声音随之传来:“二师兄,师父问你,今年春节回去吗,你要是回去的话,我跟你一起……走?”
云溪的脚步刚迈进,一眼瞧见正“图谋不轨”的某位大将军,瞬间后劲汗毛竖了起来,接着刺溜一声缩回脚,大喊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哇——”
一转眼,人已经出了屋外,一片衣角的抓不着。
樊之远满身的杀气找不到目标,反而身体僵在原地。
而且这还不够,那明明睡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哀怨地瞪着他,不满道:“磨磨蹭蹭,要亲就早点,亏得我闭着眼睛等了那么久。”
李璃显然根本没睡着!
“行军打仗不就讲究个时机吗,大将军,你这算不算延误军机?”
樊之远:“……”他没想过亲吻,真的,只是想看清楚点儿,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显现李璃在装睡!
“光明正大的亲热不要,非得偷偷摸摸地来,你这是什么毛病,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治一治?”
李璃越说越好奇,难不成这人就好这一口?
“就是说呢,光天化日之下行偷香窃玉之事,二师兄,没想到你有这个嗜好,就不怕教坏误闯的小孩子?”
门边钻出一个脑袋,还没跑远的云溪又转了回来跟着抱怨,这个小孩子显然指代着他自己。
他没敢再进来,生怕挨揍,但是嘴欠,总想再损几句,而且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来看好戏的。
现场被抓了包,然后又被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樊之远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世英名尽毁于一旦,最终他还是说了一句世上最无力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师兄弟俩异口同声地问,接着齐齐睁着眼睛看着他。
樊之远:“……”仰天长啸好想死,这俩货生来克他的。
李璃觉得再追问下去,他家将军哥哥得原地爆炸了,于是脑袋一转,对着门口逮着云溪斥责道:“进屋都不知道先敲门,还有没有礼貌?谁家倒霉孩子给放出来了?”
云溪一脸懵:“……”这不是你家的吗?
然而面对李璃,他是不敢大声反驳的,只能翻个白眼,心里哼哼。
一定是打搅了他的好事,这才这么暴躁的。
真是的,你追我躲的戏码还没玩够,现在流行偷偷摸摸的来吗?
大师兄有本事逮着二师兄回去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呀!
他在心里呐喊了半天,才扒着门板问:“大……大师兄肯定是不回去了,二师兄你要不要去见师父,他老人家来信说明明有三个徒弟,却跟个孤寡老头一样,你要是不回,我就先走了。”
李璃作为亲王,不能随意离开京城,他如今位高权重,更是动弹不能,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了樊之远一眼。
樊之远皱了皱眉,问云溪:“大师兄为何不回去?”
云溪又瞅了瞅李璃,心说这么长时间了,都如胶似漆了,还不知道谁是谁吗?那他怎么回答呀?
李璃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道:“他脱不开身,暂时不回。”
看样子是有重要任务了,樊之远点点头,不再多言。
嗯?
就不再问问了?
李璃一双眼睛都要在樊之远身上戳个窟窿出来,云溪这么大一只小师弟在跟前,活泼可爱没上没下没点恭敬劲,看起来像只是单纯的下属吗?
能不能私下里再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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