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饭堂里给楚临渊带了饭,院子里楚临渊房间的灯光尚且在亮着,他提着饭盒在门口敲了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的人过来开门,少年面上冷淡,垂眼看着他,眸中带着询问。
“楚师兄,我给你带了饭!!”
沈风渠把面前的木盒提着,月牙眼微弯带着笑意。
“不必。”楚临渊说着要把门合上,沈风渠拦住了他,手撑在朱门上。
“师兄,你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好歹吃点东西,何况我又不会害你,大不了我先尝尝里面的东西?”
“还是……你就这么抵触我?”
院子里十分安静,沈风渠看着那张冷淡的脸,目光落在那双漆黑的眼眸上,里面是一团融不开的墨色。
楚临渊似乎眼睫微微动了一下,低声问道,“是你才对,你就这么想接近我?”
他都倒贴上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沈风渠心里想着,嘴上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当然要互相照顾,再说楚师兄刻苦又心善,我的确想要和你交朋友。”
“朋友?”楚临渊重复了这么一句,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捻了捻,给他让开了地方。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沈风渠心想这白莲花可能已经开始考虑接受他了,他乐颠颠的进了房间里。
“楚师兄,我给你带的丝瓜蛋面,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沈风渠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顺势打量了楚临渊住的房间,房间里非常简单,一床一桌一柜,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只修长冷白的手,那只手上沾满了血迹,背景是漫天的浓稠血色和黑暗深渊,手上是一颗黑红的珠子,血迹从指缝一路蜿蜒滴在地上。
沈风渠看的心头一跳,莫名感觉这副画有些不对劲,整个看的他心里都十分不舒服,他张嘴问道,“楚师兄,你怎么挂这么一幅画在床头啊?不怕睡不着?”
楚临渊坐在他对面,刚拿起来筷子,闻言微微一顿,“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沈风渠心里微微放心,他有一瞬间以为楚临渊这是知道了有人会挖他灵根,心里跟着提了起来,现在听他这么说,把猜测抛到了脑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盛世白莲被欺负,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没有再问重要的人是谁,他现在和白莲花关系刚好了那么一点点,识趣的不去打探隐私。
沈风渠看着楚临渊在对面把面吃完了,才站起身来,“师兄明天早上不要忘了去叫我起床!!”
不然我起不来咱们两个都别想进去剑阁。楚临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沈风渠就当他默认了,自己出了小院儿。
沈风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起来李承德的事似乎还没音,他要去三指峰里看看,以防被其他人截胡了去将这事轻了。
再怎么说,他如今穿过来,楚临渊便是他的徒弟,他这人极其护短,心底隐隐把白莲花划为自己这边的人。
毕竟他要一路拉扯白莲花走上龙傲天之路,白莲花他能随意欺负,别人可不能。
沈风渠到三指峰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人正在哭,听声音像是五指峰的一名长老,他在原主记忆里认出来,似乎就是李承德的爹,李长老李逐。
“作孽啊……我儿是犯了什么大错…至于将他丢在刑牢里……”
沈风渠走近了,才发现地上盖了一层白布,隐隐约约凸出来一个人的形状,看起来像是李承德的身形。
李逐还在趴在地上,声音肝肠寸断,旁边的三指峰郭长老面色有些尴尬,也带着几分愧疚。
“郭师兄,这是发生了何事?”
峰里大多长老年纪都不大,与沈风渠同门不同师,所以以师兄弟称呼,倒不为过。
郭长老愣了一下,看着沈风渠眸色里闪过一丝惊讶,记忆中沈风渠可是好久没跟他这么客气过了。
不过他很快收了思绪,对沈风渠道,“昨日你那个新收的徒弟把人送过来,我把他扔刑堂里,本来打算晚上再处理,谁知道……居然在刑堂里被吓死了……”
白布遮盖的地方仿佛隐隐传来骚气,风一吹,帘布掀开,露出来一张死相惊恐的脸来。
刑堂里为了警告弟子,里面的装布置都是压抑的鬼神雕像,墙壁上挂满了刑具……虽说的确让人心里害怕,但是如今在刑堂被活活吓死的……倒是头一个。
沈风渠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一道掌风冲着他扬过来,李逐眼珠泛红,看着他眦目欲裂。
“都是你……还有你那个弟子害死了我儿……沈风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前几天沈风渠收了个外门弟子的事已经传遍了沧澜峰,峰里都知道沈风渠继收了一个废物徒弟之后又新收了一个,叫江小曲。
郭长老拧眉,冷声道,“李长老,你可是在说胡话?峰内严禁同门龃龉,更何况你儿的死跟沈峰主没有任何关系……是他犯错在先……”
本来郭长老就看不惯李逐过度包庇自己的废物儿子,如今见他出此恶言,更是心中反感,不自觉的偏向沈风渠。
李逐没再说什么了,抬着自己儿子的尸体走了,临走时看了一眼沈风渠,目光阴冷。
沈风渠啧了一声,倒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李承德的死有蹊跷,和郭长老商量了下让他多留意刑堂,自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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