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渠用剑刃在半空中迅速地反挡过去,这才看清是一对骨镰,后面有妖兽已经追上来了。
几只骨妖从树后出来了,它们身形颤颤巍巍,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张开的牙齿不停颤动,手里握着白色的锋利骨镰。
镰刀闪着银白色的光,破空再次朝着两人甩了过来,两人各自分开后退一步,握着长剑把骨镰迎面劈碎。
他们两人和骨妖缠斗在一起,这种妖怪是不死之身,要想办法把他们的神魂一剑击碎,打起来很麻烦。
沈风渠用月照剑劈碎了几只骨妖,然后他就发现地上被劈碎的又重新长出来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风渠,“……”还能分裂的?
楚临渊一剑把刚站起来的骨妖又全部劈成了两半,对他道,“你去找阵眼,这里有我拦着。”
“那怎么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然而他们两个人耗在这里就是骨妖数量越来越多,楚临渊在他身上捏了一道符咒,在骨妖过来的时候用长剑挡着,把他一把推开了。
“应该就在那间院子里,快去。”
沈风渠被推的向后一步,紧接着身旁的场景闪了一瞬,他到了楚临渊住的那间小院儿前。
都到了院子门口,他也不好再回去,回忆起来楚临渊说的话,他推开了门。
阵眼在院子里?会在哪儿呢?
简直是完全没有头绪。
朱红的门被推开,院子里映出来一道熟悉的人影。殷长灵面上戴着面具,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听见动静也没有回头。
沈风渠一只手还放在门边,正打算进去,握着门的手一紧,“……”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
他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从后一推,把他推进了院子里,然后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合上了。
一道长剑在半空中飞快的刺过来,插.进了他脖颈边的门板里。
沈风渠心里盘算着他从殷长灵手里逃脱的可能性,他动了一下,旁边的长剑迅速过来,在他脸上擦出来一道长痕。
“……”
殷长灵转过了身,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何不愿意杀他。”
脸上火辣辣的疼,沈风渠摸了把自己的脸,看了眼西边厢房的位置,回他道,“你不是心里有答案了吗?为何还来问我。”
“当年你不也没能下手,既知自己不忍心,又何必一直陷在执念里呢?”
都是他瞎猜的,他现在只能赌一把,拖延时间了。
沈风渠继续道,“我那时候在破庙的墙上看到了,所谓——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我看啊,仙君是识不清自己的心意。”
“仙君不妨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是在意他与妖界之主勾结,还是在意的是他爱上了别人呢?”
他手上在门上一点点的画符,一口一个仙君叫的格外好听,心里想着这种秘境无非就是情啊爱的,这殷长灵估摸就是对自己的徒弟爱而不得。
殷长灵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顿,面具下的双眼抬起来看向远处,“我当年亲手剥了自己的情魂,三魂六魄缺了一魂,无情无欲,何谈在意?”
真是个狠人啊。
沈风渠心里忍不住的想,又道,“有些人和事,不是自己想舍弃就能舍弃的掉的。”
不是想不在意就会不在意的,若是不在意,就不会在看到与他徒弟有着几分相似的叶景和妖族在一起的时候,再次产生怒意。
说到底,无论爱恨,皆为难忘。
第36章 破阵眼
朱门上的符咒一圈圈的闪烁着,金光骤起,瞬间朝着殷长灵蔓延过去,闪烁的符咒交织成一道结界缠绕在殷长灵周围。
沈风渠转身就朝房间里跑,压根不敢回去去看,只听到后面有碎裂的声音,应当是殷长灵已经把他的符咒捏碎了。
他刚刚说的一堆都是拖延时间,还好真的让他拖延了一会儿,得赶紧找到阵眼才行。
会在哪儿呢……阵眼……
沈风渠进了房间里,四处看了看。镜子、床榻、书桌上的书、花瓶……
他掀开了盖在镜子上的白布,铜镜上面浮现着他的脸,然后画面又一闪,浮现了另一半容叔家里的景象。
里面依旧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容叔、住在西厢房里的妇女,大毛和小毛他们四个人在镜子前站成了一排,面色惨白,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镜子里的四人缓缓上扬起嘴角,咧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沈风渠,“……”
他想起来叶景的话,这四人应当也是活了千年的,远不是看起来的年纪。
不知道哪个是阵眼,不如都毁了试试。
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朱门被劈碎的声音,手上立刻抱紧了镜子,“嘭”一声摔在了地上,铜镜瞬间四分五裂。
镜面折射出来冷凝的光,无数片碎片上映着容叔一家四口的身影。
他还在原地,没有从秘境里出去,说明并不是镜子。
是什么呢……
沈风渠将桌子上的古书撕成了两半,花瓶应声砸碎,床边的烛台磕落成碎屑,东西都毁了……但是他依然在原地。
面前的朱门“砰”一声炸裂开来,一道掌风迎面劈过来,正中沈风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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