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枝“啧”了一声,乌黑的眼珠上下看了他一阵,倏然笑了一声,“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有机会出去,不然我出去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关进金丝阁里。”
“我会在你身上种下媚骨,让你只能日日夜夜靠与魔修交.媾活下去……”薛长枝眸中情绪意味不明,脸色一点点白下来,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唇角挑出来一丝邪气的笑容,“小矮子,一路顺风。”
沈风渠压根不把他说的当回事,他扫了薛长枝一眼,看着他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才停下,转身出去了。
他把符咒交给白锦夜后就回了一指峰,少年同他一起回去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到了之后,少年在他身后停了下来,开口道,“师尊。”
沈风渠看向他,看着少年指尖微动,说道,“有事说便是。”
他猜测少年应当是会问带不带他过去,不过以这小子别扭的性子,说不说得出口还不一定。
楚临渊捻了捻手指,“我想跟师尊一起过去。”
沈风渠有些意外,他问,“你可想清楚了,那边很危险,到时分身乏术,我可能没法一直照顾你。”
少年垂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风渠点点头,“那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明早出发。”
他看着少年回去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少年一如既往地背着那个打补丁的包袱,沈风渠看了也没说什么,和少年一同上了纸鹤下山,然后连夜御剑去天水。
到达天水是两日之后,天水位于十四洲最北,边际连着大漠和夜行宫不夜天的裂缝。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沈风渠和楚临渊到了天水燕南峰前,外面的弟子进去通报,他们一道被领进去了。
大殿里,四峰会聚,其中有许多熟人。
重华的叶清崇和几位长老、天水之前的长老,以及凤銮来的江翡和常念胤。
他进来后,一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常念胤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江翡面上沉稳,只是顺带着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少年。
天水的长老道,“有劳沈峰主特意跑一趟了,远到天水实属辛苦,快请坐。”
沈风渠淡声道,“哪里,一方有难,四峰理应支援,木长老不必客气。”
他又问道,“你们掌门状况如何了?”
其他峰里的也都是刚到没多久,闻言都朝那位木长老看过去。
木长老摇了摇头,“不如何,掌门种了魔修的附骨之毒,如今危在旦夕,解毒需要揽月芝。”
“揽月芝如今没法去采,夜行宫那边虎视眈眈,这几日肯定不会放过机会来对付我们。”
木长老叹了口气,又道,“各位今日过来,我天水感激不尽,日后诸位有难,天水定当万死以赴。”
“木长老客气了,”江翡开了口,嗓音低沉,“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会帮天水度过难关。”
他抬眸看向沈风渠,“渠儿先随我去布置大阵,重华去守前峰,念胤和临渊去后山守着,不能让魔修有可趁之机。”
三言两语,把在座的都分好了工,一旁的楚临渊眼皮子微微动了下,听到那一声“渠儿”,握紧了手里的剑,气息冷了下来。
沈风渠如今对楚临渊的情绪感知能力十分强。他不知道这木头为什么又生气了,想着这是外面,不能容他闹腾,他轻轻碰了碰少年的手,捏了一下他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传来,少年的气息一瞬间就收敛了。
沈风渠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心里有些无语,看了一眼少年冷淡的脸,心想这小子……还挺好哄的。
常念胤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子,收回了视线。
江翡又安排了他们的住处,沈风渠自然是和徒弟住着挨着的,其余人的他并没有关注。
剩下的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听从了江翡的安排。
沈风渠要跟着江翡去布置大阵,走时少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那一双琉璃珠一般的眼珠不带动的,仿佛恨不得跟着和他粘在一起。
他心里有些无奈,看着少年这般也有些好笑,但是想起来自己之前做的决定,又狠下心来,没再去看少年,和江翡一同离开了。
江翡在外面等着他,他过来后,江翡看了一眼里面的少年,开口道,“他很在意你。”
沈风渠对待江翡还是有些疏离,他“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同我待久了,有些粘人。”
江翡没再说什么,他们两个人一同御剑到了天水和夜行宫的交界处,此处是去天水的必经之地,大阵便是布在这里。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仿佛带着湿腻的气息,地上铺的是类似沼泽的黑色淤泥,还有一些白骨和魔修的尸体在里面。
沈风渠守着江翡布阵,布阵的时候感觉这些淤泥有点奇怪,踩上去是软的,底下感觉却又是实的。
南风顺着飘过来,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气,他眉心微拧,袖中月照剑折射出来冷光。
四周暗了下来,乌云密不透光,面前出现几道黑色的身影,他们戴着斗笠,底下紫眸若隐若现,手里握着各式的骨镰。
这来的也太快了。
沈风渠握着月照剑,剑光凌厉,他和魔修缠斗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解决了所有魔修。然而没等他松懈太久,周围又出现了十几道魔修的身影,一波波的朝他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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