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织绣前腿在空中比划着:「捨命相救,不是爱是什么?」
幽娘蹙起眉头,厥起嘴认真思考着白织绣口中的爱是什么,她是第一次想这种事情,往常她的世界中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如今出现了一个新选项。
她想不明白:「爱是什么?」
白织绣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知道幽娘是第一次接触爱这种东西,她细心解释,不断用自己作为例子试图让幽娘明白“爱”。
幽娘认真听了,但她还有不明白,便问:「那我是不是一隻滥情的妖精,我爱谢灵运、陆游、阴山的朋友们。」
白织绣见她还是不明白,只能作罢:「没事,以后你就懂了。」
「以后...以后就明白?」幽娘看着蓝天上的白云反覆叨唸着:「那到底是多以后啊?」
另边整个茅山像是被捣了窝的蚂蚁一般杂乱无章,陆游虽说给七日之期,第叁日就上山「喝茶」,偏生又打不了也打不过,只能呆呆站在一旁祈求他这尊神快走。
梁景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只有他是知道事情全貌的人,其他弟子给的叙述都是隻字片语,不详尽也有偏差。
邵谨言因胡乱说话绕路冯汀的判断,而被冯汀关进了静闭室悔过叁月。
第五日,梁景辰醒了,惊动了整个茅山,他静静看了围在房内的眾人,什么也不说,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他这五日虽然肉体伤重醒不来,但精神清醒,能听到身旁的说话声,与他一同入山的弟子,生怕被狐王降罪,大多都将污水往他身上泼,少部分支支吾吾説自己记不清,无人敢说真话。
梁景辰心算是凉了大半,这些可是他平常照看的师弟妹们。
第七日,他被茅山剔除了弟子身份送去了阴山,临走前他向师傅拜别,也向他平日照顾的师弟妹们说最后一句话:「我走了,以后多多保重。」
茅山弟子歷练每月都要定期缴贡给茅山做孝亲费,刚出山的弟子人生地不熟接不到活,缴不出钱,都是由梁景辰这个师兄暂时接济,梁景辰认为能者多劳,所以时常接一些高风险高报酬的任务。
梁景辰被送出山门时,他觉得一身轻,一直以来给自己灌输的责任,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压的喘不过气,如今放下了,回想起之前的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有些可笑。
梁景辰就这么跪在阴山石碑前,跪了叁天,无人接应,想来狐王早已知道来龙去脉,也不想刁难自己,他挣脱了束缚,撕下了自己的衣服,以鲜血写上:「我还有些事未完成,请小姐给我十年,十年之后定当为您做牛做马。」
他在石碑旁留下血书,嗑了叁个响头,算是告知了幽娘,之后端着怀里孟夏之未完成的愿望踏上路途,从此江湖上再无梁景辰,只有梁叁红。
不过,幽娘对于他去留并不在意,留下的血书她也没见着,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幽娘再次跟陆游说话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陆游难得放下工作,他右手拇指与食指旋着左手拇指上的木板指。
这几日幽娘都在跟白织绣聊谢灵运,聊的她开始想他了,陆游放下工作时也不会间话家常,通常都有事要说,幽娘若想要什么,就得趁现在说。
因为幽娘常这么形容陆游,他一忙起来,六亲不认,谁都不理。
她率先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陆游手中一顿,他方才还在思衬要如何赶幽娘继续下山歷劫,现在倒好她自己提出来,省得他浪费喉舌与精力。
「我想见谢灵运了。」她又说:「我得快点下山,你常说人的一生白驹过隙,万一我下山晚了他老死了怎么办?」
陆游原先「让幽娘下山」的话,倒是噎了回去,沉着脸:「我说过的话不记得了?」
「那一句?」陆游说过很多话,幽娘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又是那一句。
陆游回:「人妖殊途。」
幽娘笑了,她马上解释:「误会误会,我怎么会喜欢那弱不禁风的矮冬瓜,我跟他有约定在先,作为一隻信守承诺的好狐狸我不能失约。」
幽娘跟白织绣聊完,觉得自己谢灵运的感情应该不是爱,故也没多想情爱那些的东西,而且现在她只想赶快继续履行诺言。
陆游见她双眼澄澈,不像说谎:「叁日后我送你回去。」
幽娘听到叁日,觉得时间紧迫,她要赶紧向山里的朋友道别,毕竟下次再回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她与陆游挥手道别,跑出了大殿。
陆游见着她的背影,仔细回想,这好像是他头一次目送着幽娘的背影。
幽娘又算了时间,五日后是冬至,谢灵运说过冬至搓汤圆,要做甜的与咸的还有包肉的,一想到冬至她就馋的不得了。
叁日内,她带着蜘蛛精又跳又走,将朋友挨个道别,他们送上祝福,祝幽娘早日归来。
叁日后,她乖乖在陆游身旁等着,陆游放下毛笔时,见着幽娘一双杏眼晶亮的看着自己,以为是她想在山上多待些时日,他开口:「冬至后再走也行。」
幽娘拒绝:「不要。」她还要吃谢灵运煮的汤圆。
陆游几时被人拒绝过了,幽娘就这么拂了他的脸面,他也来了点脾气,长袖一甩,幽娘被丢回了望日山。
她跌坐在地,摸着自己摔疼的尾椎:「唉唷,你能不能小力点!」
她被丢到了望日山的山脚,徒步走了回去,一路上见着漂亮的花就採几朵,东拼西凑搞了一束花,她左右端详,决定让谢灵运搞个瓶插上这束漂亮的花。
「嘎吱一一一」她推开厚重的大门,手中花束掉落一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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