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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
    后半夜,孟今今看着门口,割得满头大汗,手腕酸软,手心的皮也被磨破了。
    她靠在墙上歇了口气,忙又继续开始割,边分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这时屋门忽地被打开了来,孟今今吓了一跳,立马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指尖往上挡住了将要被割断的绳子,闭上眼装睡,心里想着怎么走路没声。
    她感觉到这人快步走到她身前蹲下,有些紧张,生怕被发现了。
    但他却长长舒出了口气,而后拍了拍她的脸蛋,低声道:“醒醒。”
    听到这声音,孟今今顿时惊愕地睁大眼,看着栾子觉在黑夜中模糊的轮廓,怔然小声道:“小觉?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娄安在孟今今走后,又想在帮栾子觉说些好话,于是追了上去,他刚看到孟今今就发现她被人打晕拖进了巷子。
    娄安慌得想也没想就回去找了栾子觉。
    好在因为下雨,那帮人留有脚印,栾子觉让娄安去报官通知辛出他们,自己先摸着他们的踪迹了跟着出了城。
    但他还是迟了一步,找到茅屋时他们已经换了地方,之后他又花了两天时间找到了这里。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发疯般地找她,脑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每次想到最坏的结果他便一刻也静不下来。他听她声音无恙,挺有力气,身上也没有血腥味,提着的一颗心才松了下来。
    栾子觉拿出匕首挑断了她身上的麻绳,她不禁又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吗?”
    他点了点头,“他们随后就到。”他一路留下了记号。
    孟今今顿时握住了他的手腕,没想到他竟这般大胆莽撞,把声音压到最低,透着急迫害怕,“你不该自己来的,这多危险!”
    栾子觉却只是反手牵着她往外走去,“这是我的事。”
    孟今今不敢再出声了,看守她的人躺在椅上坐在院中睡得正香。
    她看着栾子觉带着自己东躲西藏,似乎已摸清了路。她心高高悬着,手心冒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出事。
    顺利地翻出墙外后,孟今今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暗暗希望看守那人多睡会儿,但随之便听到了一声叫喊,他们发现她逃了。
    “快跑!”
    栾子觉拉紧她的手腕大步往林中跑去。
    孟今今就怕自己拖累栾子觉,两条腿飞快地奔着,每跑一段路就往后看他们是否追上来了。
    林中两道身影快速地掠过,惊动了树上的鸟儿四处飞去。
    他们究竟不如那群绑匪熟悉这山中的路,被其中一拨人发现追上了。
    眼见他们就要发送信号通知其他人,栾子觉迅速将手中的长剑射向对方的喉颈。
    另外四人见状纷纷涌上,栾子觉躲过他们飞快去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与他们纠缠在一次。
    两人对付着栾子觉,另两人见孟今今独自站在树边,去抓孟今今。
    孟今今往后一躲绕到树后躲过了一次,一边的栾子觉又解决了一个绑匪,忙旋身回到孟今今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孟今今踩到了绑匪落在地上的剑,弯身捡起挡在了身前,心惊肉跳地躲在他身后,无比懊恼的想自己早该学些武功,哪怕是一点皮毛也能帮上栾子觉。
    绑匪接连倒下,孟今今暗想着只剩一个了,看了眼倒地的绑匪,却看到他竟又拿着剑起身朝栾子觉扑去。
    栾子觉正被最后一个绑匪纠缠,没有注意到,孟今今见那剑尖离栾子觉越来越近,想提醒也已来不及,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肩膀挡在他身侧。
    月色下冰冷闪着银光的刀刃从她眼前划过,孟今今感觉自己性命肯定是不保了,还没多想什么,同时腰被搂住,往后一拉险险避开,扬起的发尾则被削掉了一缕。
    栾子觉一剑终结了偷袭的绑匪,孟今今靠在他身前,呼吸起伏,她紧贴的胸膛也是剧烈震动着,随即是一声喝声在她头顶响起,“你傻了吗?!挡什么?!赶着去死吗?!”
    孟今今觉着自己的神魂好像还在飘,怔怔回道:“当然,不想啊……”
    她缓缓回头抬头看向栾子觉,“你没受伤吧?”
    栾子觉那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许久,蓦地扶着她的后脑,低下头重重吻住了她,似嗔似喜,但他没忘现在是什么时候,一触即离,拉着她又继续跑,难言的喜意无尽扩散开来。
    孟今今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了看栾子觉。
    但那群绑匪阴魂不散,没多久他们再次被缠上,这回的人比刚才还要多了一倍。
    栾子觉的胳膊和腿不免受了伤,护着孟今今后退着。
    他们不知后头是一处山崖峭壁,当孟今今脚下踩空的瞬间,她放开了紧握栾子觉后腰衣料的手。
    栾子觉感到身后一松,回身时孟今今已往下坠去,他浑身血液仿佛倒流,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飞扑过去长臂一伸及时够到了孟今今的衣带,随即扯进了怀中。
    所幸两人已逃到了半山,崖壁上也长有许多小树,两人摔到山底时,一直紧抱着栾子觉受了伤,吐出了口鲜血,伤得较重以外,孟今今只受了些皮外之伤。
    鼻腔充满了血腥味,孟今今咳了咳,忙从他怀中挣出去摸着他的身子查看。
    栾子觉已经不省人事,孟今今没有唤醒他,探到他还有鼻息,稍稍放松了些。
    眼前是一片树林,野兽嘶鸣鸟叫从林中传来,她心里有点毛毛的,担心遇上野兽之类,望了望四周,扶着栾子觉沿着石壁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洞穴。
    走了半个时辰,栾子觉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也没找到洞穴,扶着他坐下休息了会儿,又起身继续去找。
    孟今今摸着石壁突然摸了个空,她惊喜地看去,但只是一道刚好够人过去的壁缝。
    孟今今失望地扶着栾子觉继续往前走,不甘心地又看了眼,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宽敞的。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原来是洞穴口有块大石头堵着了。
    洞穴内铺着干草,想必之前有人也在此待过,她将栾子觉放下,想把火生起来,可自己身上没有打火石,她去摸了摸栾子觉的腰间,幸而真被她找到了打火石还有个小瓷瓶。
    点燃火后,她在洞穴里又找到了几根细枝。生好了火,她又细细查看遍栾子觉的全身,看到他被刀剑割伤的几处还在往外渗血,手忙脚乱撕下了自己的衣裙,把刚才从他腰上摸出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庆幸他平日在外走镖将这些跌打损伤的药粉带在身上。
    处理好他的伤口,孟今今又担心地凑去探他的鼻息,随后才往后瘫倒在了干草上。
    辛出他们应该赶到了,想必解决了那帮绑匪会下来找他们。
    她闭上眼恢复了些力气后,又坐起身,抱着膝看着栾子觉的面容发呆。
    栾子觉不醒来,她虽安慰着自己他身强体壮的,摔得也不重,应该没事,但就是无法放下心。
    想到他莽撞的一个人冲来救自己,现在又昏迷不醒,孟今今心中五味杂陈,回想着之前的那个吻,足够令她感受到他满腔快要溢出的喜意。
    她握住了他的手臂,晃动的火光摇曳在她布满忧色惶惶的面容,害怕他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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