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心里上的压力,在这一刻旁人是无法体会的,因为你只要是个正常人,那来这地方的,就没有不想出去的。可想出去,你总得有个盼头,而这里面最折磨人的就是,判决没下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得在这里蹲多长时间。
早晨,吃完饭之后,犯人就准备开始静坐,而管铺的摇摇晃晃又走过来问道:“老刘啊!!能不能给家里搞个电话啊!”
“……我家不在这儿,我家是内蒙的!”刘院长双腿都哆嗦的冲坐班地回道。
“你他妈逼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内蒙的咋了?来这边没飞机,没火车啊?”管铺的用脚踩着刘院长的脖子,撇嘴骂道:“咋地啊?你进来了?你媳妇拿着钱跟别人睡觉去了?”
“哈哈!”
屋内的几个犯人,咧嘴一笑。
“哎,你媳妇多大岁数啊?”管铺面带贱笑的冲刘院长问道。
“……!”刘院长没有吭声。
“你看,我问你话,你咋不知声呢?”管铺踩着刘院长脖子的脚,再次用了几分力气。
“……小兄弟,你别整我了,行不?”刘院长喘息着回应道:“我肯定想办法让家里存点钱,行不行?!”
“妈了个逼的,三天,我要在看不见监币!!你晚上就上便器里睡去!”管铺的抬腿一脚就闷在了刘院长脸上。
“行了,看表现吧!”坐班的看着小说,头都没抬的冲管铺的喊了一句。
饱读诗书的刘院长,此刻擦了擦脸上那看不见的鞋印,嘴唇抖动,眼圈含泪!!
“刘XX,提审!”
就在这时,门外监道内有人喊了一声。
“刷!”
刘院长直接抬起了头。
……
十分钟之后,提审室门口。
刘院长被管教押着,推门走了进去,随即呆愣住。
“老刘!”
一个同龄的妇女,面容憔悴的在提审室大玻璃后面喊了一句!
刘院长抬头看见媳妇,嘴角抽动一下,眼泪润湿眼角,站在门口愣了数秒。
“……没过诉讼期,按理说你是不能接见的!”就在这时,刑警三队长站在门口走廊内冲刘院长说了一声:“你媳妇来了,堵我两三回车!!破个例,你们聊吧!”
“谢……谢谢!”刘院长点头。
“走,出去抽根烟!”刑警三队长冲着管教招呼了一声。
话音落,门被关山,刘院长调整了一下情绪,直接就坐在了玻璃面前。
“……在里面过的惯吗?”媳妇带着哭腔问道。
“还行!”刘院长低头回道。
“……老刘啊!你这些年在外面干啥事儿,我都不清楚……!”媳妇紧张的插着手,声音略带抽泣的回了一声:“但别管咋样……有你在……咱就有个家……!”
刘院长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的咽了口唾沫。
“……十年八年的,我自己能等,也能照顾孩子!”媳妇轻声再次补充道:“但你要判个无期……我死了……那咱大儿子,小儿子……咋整啊?”
刘院长没有吭声。
“……老刘,替家里想想吧!”媳妇语气哀求,抬头看向了老刘。
……
十几分钟后。
老刘低头走出提审室。
“谈完了?”刑警三队长问了一句。
“恩!”刘院长有些失神的应了一声。
“……行,谈完了,那就回去吧!”刑警三队长叼着烟,直接冲着管教摆了摆手:“带他进去吧!”
“哎,好!”
“麻烦了啊,呵呵!”刑警三队长冲管教客气了一句。
“没事儿!”管教摆了摆手,随即招呼着刘院长说道:“走吧!”
“踏踏!”
刘院长低着头,迈步就跟着管教往前走,而刑警三队长单手插兜站在提审室门口,一动不动。
一条走廊,十几米长,刘院长每走一步,身体都有明显的停顿。
刑警三队长,站在原地,一步没动的看着刘院长背影。
矮小的监门立在眼前,刘院长弯腰看着屋里的那个管铺,正准备接自己的时候,突然嘴角抽动一下,扭头喊了一句:“……我撂了!”
“啪嗒!”
刑警三队张掐灭烟头,直接冲管教喊道:“我整手续,给他重新安排一个提审室!”
“好叻!”管教点头应道。
“噗咚!”
刘院长喊完那一句我撩了,身体宛若被抽空一样,软踏踏的就靠在了墙壁上。
……
再过半小时,新宇赶到看守所,通过刑警三队长的关系,迈步进了提审室。
“……滋滋!”
刘院长坐在铁椅子上,低头裹着烟头,喉结蠕动的咽着唾沫说道:“我得转个监,那屋里我呆不了了!”
“可以!”刑警三队长直接点头应道。
“我要有立功,能不能减刑?!”刘院长心里崩溃之后,态度发生明显转变,话里话外都开始为自己考虑。
“……肯定能!但具体量刑,在法院哪儿!”刑警三队长沉吟一下回应道:“我能做的,就是认真给你写个材料!”
“谢……谢谢!”刘院长连连点头。
“……其他的不用说,先说小陶!”刑警三队张拿过卷宗回应道:“他的具体身份,年龄,社会履历,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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