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芳松了口气,瘫软在自己的座椅上。凤长欢身旁的女人则是哭着跪在了地朝封骏磕头,求他宽恕。
“这位姑娘,地上凉,你先起来。”封骏起身将女人扶了起来温声宽慰道:“本王自是不会对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如此娇柔好看的女子下手了。”
封骏说着还从怀中取了一块丝帕递给那女人。扶着她坐下后,封骏才笑道:“皇上,你可知马风子为何将这棋谱取名为‘从善’?”
凤长欢微微眯眼。
封骏伸出了纤长的手指挑起了一枚棋子,将凤长欢的将军给轻轻地收入了掌中道:“从善,便是善待为自己卖命的人,善待自己的所有棋子,即便那只是小卒,这才是帝王之道。”
“帝王之位高高在上,底下压着的是千千万万个臣子与黎民百姓。是他们抬着这个宝座,若是失去了他们,那宝座便会坍塌。”
凤长欢一语不发地看着封骏,眼底虽是晦涩难明,但却透着危险与难以察觉的怒火。
“皇上,切莫被这棋谱给骗了,设置这个棋谱的人套的便是如皇上这般位高权重的人。”
“你与马风子是什么关系。”凤长欢语气低沉。
封骏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打开了折扇微微摇着。
“你……便是马风子本人?”
封骐不应答,却也没有否认。
“呵。”凤长欢心道,原来开局时封骏的怔愣并非被这从未见过的棋谱所震慑,而是莞尔啊。封骏,马风子,倒是挺妙。
啧,被这狐狸给套进去了。
凤长欢将腰间的长剑抛在了棋盘上抱胸朝封骏道:“朕的手臂,你想怎么取?”
得了便宜要卖乖。
封骏随即跪地赔笑道:“本王自是不敢冒犯与冲撞天子龙威,只求皇上手臂安好,也好顺利在合约上签字。”
凤长欢挥了挥手道:“合约端上来吧。”
封骏的侍卫将合约给递到凤长欢跟前后,凤长欢随意一扫道:“无非是要朕倒戈,出兵助北淼一臂之力。”
“是。”
凤长欢笑道:“但若是朕这么做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助幽州王也许还能伺机将他给杀了夺得北淼王位呢。”
封骏先是被凤长欢如此直白的话给惊了惊,随后冷静道:“皇上,京城内还有李家虎视眈眈,幽州王更是地地道道的北淼人,王位也并非易事。反之,若是皇上出兵相助,念在皇上古道热肠,北淼献出西南往北六座城也无妨。”
凤长欢挑眉。
封骏继续道:“北淼与鸿西将来迟早有一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延后几年养精蓄锐又无妨?再者皇上还可以不耗丝毫兵马便取得了六座城,岂不一石二鸟。”
凤长欢思忖了一会儿道:“朕允了。”
封骏还未来得及谢恩,却听凤长欢道:“但是,朕还有一个附加条件,若是做不到,一切免谈。”
“皇上请说。”封骏笑得抽搐僵硬。
总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凤长欢走到了封骏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道:“你留下来一段时日。”
封骏被捏得生疼,下意识地缩头,凤长欢却捏得更为用力,连带着封骏整个身体都被拉扯地往前倾。
“留,还是不留。”凤长欢眼底有笑意,却也有气势凌人的精光。封骏心道,若是不从便会被这杀人与无形的刀子给千刀万剐吧。
封骏心道,笑话,人家皇上要软禁关押自己以此作为要挟,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封骏低低顺顺笑道:“自然是谨遵圣命,谢皇上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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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路后终于在三日内抵达阮洲峡谷。
看着眼前气势磅礴的峡口,温宁安心道,过了这道峡谷便好了。
峡口如同出水的鳄鱼大张口般,狭窄幽暗,仿佛要将人给尽数吞入肚腹中深不可测。里头还有水声传来,更多的则是“呜呜呜”如鬼哭狼嚎般的回音声,即使还未进入峡谷都听得见。
“将军,一切已准备就绪。”
听了任飞扬的话,温宁安颔首道:“前行!”
缓缓走入了峡谷中后,视线便被白雾所模糊,阳光也照不进来。不过大军每人手持一支火把,将原本昏暗如豆的通道给照得明晃晃的,还能驱散寒气与雾气。
四周是若隐若现的悬崖峭壁与零零落落的郁葱,所有人全神贯注与戒备,无人说话,只有马儿的踏踏声。
“将军,已然探查过了。”郑寒水骑到了温宁安低声道:“四周确实是溪水环绕,清水触手可及,一勺便是。”
“好。”
郑寒水回归原位后,温宁安顿了顿,随即转头朝骑在自己身侧的封骐问道:“你听见了么?”
“早已听见,也差不多了。”
军行至中段,已没有回头的余地,按照常理来说幽王军也该动手了。
温宁安还未来得及应答,就听见“轰隆”一声,接着军队尾翼传来了惨叫声。信号弹一朵朵炸开,号角声不绝于耳。
敌军出现了!
温宁安随即纵马喊道:“莫慌!摆阵——”
峡谷上不停有巨石滚落而下,巨石来势汹汹,血肉之躯又怎能抵御。一时之间有许多士兵便被或大或小的石头给砸伤落马了,有些甚至被压在了底下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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