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安环视了一圈道:“众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其中一个大臣抚了抚胡子道:“老臣认为, 这是李家的阴谋。滨州的事原本便只是一个小躁动,却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使之不受控制, 成了暴.乱。老臣认为殿下万万不可出兵, 应保留兵力应付三日后的册封典礼。”
“老臣赞同。”
“老臣也认为如此,如今还是殿下与太子的安危最为要紧。”
几位臣子皆附议。
温宁安转而问段鸿:“段大人对此何解呢?”
段鸿叹了口气道:“如其余大人所说, 还是殿下与太子要紧吧。国不可一日无主, 如今先皇已然……”
李家收买了徐家之前残存的军队后又与朝中手握东北大军的罗将军串通一气, 再加上自身庞大的李家军,如今温宁安若是调走了段鸿的大军,那单靠左军与皇军那绝对难以战胜。而其余各路将领的小军队先不说有无被收买,数量也实在不大,不能计入当中。
温宁安锲而不舍问道:“那段大人原本是怎么想的?我们这是在商讨, 若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无需忌惮。”
段鸿道:“老臣斗胆认为,虽然此事为李家所设圈套,但若是置之不理确实会让百姓心寒啊,也会落人口实。滨州如今与东乌产生了龃龉,没有足够的粮食与清水,日日被东乌的强盗欺压,可谓苦不堪言。再者……近日北淼边境爆发瘟疫,滨州也深受其害,就怕瘟疫一发不可收拾啊。”
温宁安道:“女人被欺辱,男人被压榨,孩童与老人日不温饱,本王同意段大人的话,朝廷决不能坐视不理。”
另一个大臣随即道:“殿下!切莫着了奸人之道啊!”
温宁安摇了摇头道:“纵然是圈套也不得不去。李家这些无良之辈竟为了私利而将我北淼无辜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本王又怎么能让这些百姓为了朝中斗争而牺牲?在我们坐在这儿说话的当儿,也许又有一个无辜百姓死于饥饿、劳累或战乱。”
众大臣愣了愣,随后低头称是。温宁安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好多说。
星星与亮亮原本在房中嬉闹,也无人理会它们。星星于是跃上了温宁安的膝盖蹭了蹭求关注。温宁安笑了笑,一手抚摸着星星柔软的肚皮,一手摊开了一张宣纸道道:“至于皇城的安危,我让骏王爷带着西南军赶在册封礼之前回来便是。”
“殿下深思熟虑,足智多谋。”
众大臣只觉得新皇作风与先皇大相径庭,然而……这是好事!
北淼之福,北淼之福啊!从未想到,原来驰骋沙场的温将军竟也能是个明君。
大臣们都退下后,温宁安便随即让人给封骏送信。
“殿下,切莫太操劳了。”福彻一见温宁安得了清闲随即让人端上糕点、酸梅与大补汤。
温宁安挑了几颗酸梅含着,看着那些精致的糕点却道:“本王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就着酸梅吃些,殿下近日吃得愈来愈少了……这糕点都是老奴特意让人做的,绝不会太甜腻。”
看着明显廋了一圈,眼底下一片青黑但仍旧细心照顾与关心着自己的福彻,温宁安叹了口气道:“我吃些便是。”
温宁安取了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满嘴的清香,却依旧觉得反胃恶心。
“真不是本王娇贵,但实在吃不下了。”温宁安叹了口气将盘子推开。
见状,福彻也不再强求。正想退下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而对下人做了一些吩咐。
温宁安也不理会,径自拿过一旁的奏折细细翻阅。
一炷香后,一阵熟悉的味道飘了进来。温宁安疑惑抬头,就见下人端着一盘……老婆饼缓缓走了进来。
“殿下请慢用。”
温宁安看着眼前朴素的烤饼,摇了摇头,却是拿起其中一块慢慢地啃了起来。
一块、两块、三块……
最后,盘子里的饼被尽数吃光。
福彻站在一旁,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温宁安道:“福公公,汤我会喝的。你先退下休息吧,净爱说人,自己可别太操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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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那日封骏与凤长欢闹翻后,两人便再没见过面。封骏原以为以凤长欢那阴沉狠毒的性子,不杀自己便是万幸了,还用指望着出兵?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计划依旧进行如初,凤长欢也依旧布军排阵,夜夜与将士们商讨该如何一举拿下幽州城。军中为了攻城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起来,凤长欢也开始忙碌,而封骏不太擅长兵法,倒是坐享其成了。
这日封骏正在自己的帐篷中看书,却见凤长欢径自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二胡的下人。
封骏一惊,随即端坐弯腰参拜道:“参见皇上。”
“免礼。”凤长欢让下人将二胡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封骏心道,这人该不会还惦记着上次自己忤逆他的事,今日来特意让自己遵守圣令,给奏一曲吧?
怎地如此小气!
然而自己并不会二胡,你泼一井的水仍旧不会!
封骏心底气极,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春风。
就见凤长欢取过了二胡,坐在封骏对面上开始……拉了起来。
封骏:“……”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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