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雪很凉。到处一片雪白,四处寒霜。白色中有一抹乌黑,立于这天地之中,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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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西王凤长欢的帐篷内有些混乱,一群太医与提着热水湿布的下人来来回回忙碌。虽然人多,但除了脚步声与器具碰撞声外无人敢开口,只因凤长欢坐在床边,脸上的神情实在太渗人了。
封骏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意识有些迷离,太医正给他止血与压毒准备拔箭。
“皇上,放箭偷袭的刺客已经抓到了。”
听了影卫的话,凤长欢颔首道:“知道了,拿去喂狗。”
听了凤长欢的话,那些太医便忍不住颤抖。他们完全能预想出来,若是封骏出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被喂畜生的就是他们了吧……之前还曾有一个死囚在断头台上高喊“吾皇的良知也被喂了畜生!”。结果可想而知,那死囚从断头台上被拉了下来,转而到猎场去了。
“等等……”
封骏一向敬佩对主人忠诚,无私无欲,任何命令都会无条件执行的刺客与影卫。因而拉住了凤长欢的手忍着肩膀的疼痛哑声道:“让他正常死去便好,这样太违人伦。”
人再如何地罪恶,也不该被喂畜生。这与封骏的认知出入,只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帝王原本便有随意操纵别人生死的权利,正因如此而应该更有正义的认知吧?
“哼。”凤长欢道:“就当为你积福好了。”
“多谢……”
太医让封骏咬住了一块柔软的布。
“且慢。”凤长欢拦住了太医的手道:“拔箭会很疼吧?”
太医低头颤声道:“是……麻沸散会影响血液流通,暂且还不能使用。”
凤长欢于是小心地闪开了封骏肩膀上的伤口,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太医握住了箭柄对封骏道:“王爷,请放轻松,否则会更疼。”
“好的……”封骏嘴上虽是允了,但身体依旧因为紧张与害怕而紧绷着。见状,凤长欢笑着取出了封骏嘴里咬着的布。下一刻,在封骏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低头,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封骏的唇。
……
封骏:“???”
趁封骏分神的这一刻,太医随即当机立断一使力将箭给通体拔出!
“唔!”
凤长欢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在抽搐与颤抖,便抱得更紧。唇上的触感很柔软,凤长欢原本只是贴着,最后却忍不住撬开了那片嫣红,舌头撞入里头攻城略地。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凤长欢能看见封骏扑朔的睫毛,那修长的睫毛逐渐被泪水濡湿。
一吻终了后,封骏早已疼晕了过去。凤长欢叹了口气,抹掉他脸颊上的泪痕后便将他放回床上让太医包扎。
凤长欢这才发现封骏真哭了后,一点都不有趣。
他不想再看见了。
离开帐篷后,凤长欢看了看天色。夜已深,子夜已过,他们赶不回京城了。
“皇上。”
副将匆匆赶来道:“皇上,似乎有变故。”
凤长欢颔首,示意副将继续说下去。
“按照探子的可靠消息,南湘也出了兵。但却是紧随李家军而去,李家军也置之不理,看来两方是结了盟。南湘行军谨慎,挑的都是一般人难以探查的路,因而我们如今才得到消息。而京城内的消息传递更慢,想必他们还不知道。”
“这可有趣了。”凤长欢舔了舔下唇道:“我们赶不回去,北淼京城内的兵马原本就有些吃紧,双方势均力敌。如今李家军勾搭了南湘,那可就大大不一样了。”
“皇上,我们待如何?”这几日几乎全军营都看得出了,他们皇上对北淼使臣,封骏王爷极有意思,想必如今一定也与北淼同气连枝。
“朕还能如何?除了快马加鞭传个信到京城去,朕也不能让咱们军队长了翅膀飞到京城去救援。”
北淼亡国还是如何,凤长欢压根儿便不在乎。凤长欢偶尔甚至还在想,其实亡了也不错,这样封骏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便只能由自己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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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境内水路通达,被人誉为水城。南湘人以水而生,深深敬拜着水神、河神、海神与蓝色,因而帐篷也是淡蓝色。
主帐篷内一男一女正对着地图细细研讨。
男人为了隐瞒身份而身着黑衣,因蒙住了脸所以看不见容貌。但其身边的女人却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唇色绛红、媚眼如丝,被瞧上一眼都觉得千娇百媚。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只有一朵盛开的牡丹插在了腮边,映衬着如凝滞般的肌肤。
此人正是南湘女帝南戏柳。
南戏柳笑道:“我们此刻紧随着李家军,朕也顺利与李家军结了盟。”
“多谢了。”
南戏柳直直地盯着男人的眼睛道:“因为是你,朕才破例出了手,让一向与世无争的南湘卷入了这场混乱。”
当年若是没有这个男人,自己早已丢了命。
男人并未应答。
南戏柳摇了摇头,苦笑道:“唉,可怜朕堂堂帝王,却是独守空闺,苦侯多年为果啊。”
这个男人她永远都得不到。以前没有机会,以后更是不可能。
正说着,副将便在外求见。
“皇上,李家军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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