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叠一下又觉得自己变得很重,一直往下坠落,就像天上的流星。他感觉到自己在磁场中乱撞,被水流冲向一处悬崖,然后轰然一声和瀑布一起砸下去。
猛然惊醒,三叠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睁着双眼大口喘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匝匝的汗珠。他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是个陌生的房间,却又倍感熟悉,记忆重叠起来,他有点头疼。
面前的墙壁上在放映影像,但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影像的配音显得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1908年6月30日上午7时17分,俄罗斯西伯利亚埃文基自治区发生重大爆炸事件。通古斯河畔爆出一声巨响,天空出现白夜现象......爆炸中心草木烧焦,树木呈辐射状死亡......”
1908年?那是什么时候......通古斯大爆炸?怎么还会有人看那时候的新闻报道。三叠皱着眉揉揉额头,他脑子里很乱,想不起来东西,钝钝地疼。
房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移进来人声,还有鞋跟的敲击声。三叠没再听影像配音,他看着白逐拿着一杯温水走进来,和齐明利教授在交流什么事情。看到三叠坐在床上后,白逐的脸色就变了。
“你好,大使先生。”白逐放下水杯走到三叠身边去,手按在三叠肩上,“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醒了。”
齐明利穿着白色的研究服,衣袋里别着水笔,他应该是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有种淡淡的金属味。齐明利轻轻按着三叠的头,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说:“手术很成功。”
白逐问他:“感觉怎么样,晏先生?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重启,需要再等等。”
三叠拉着身上的被子,说:“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白逐回答,她站开一些,给齐明利让出位置,“本来以为你会昏睡至少24小时,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齐明利给三叠做检查,意识正常,身体机能正常。齐明利很高兴,他在电脑上很快地打着什么字,两颊红扑扑的,像个快乐的老头子:“手术成功了,这将会是震惊世人的一项成果。”
他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匆匆给三叠叮嘱了两句之后就抱着电脑和文件离开了房间,留给三叠一个颈环,让他戴上。颈环上有感应器,追踪三叠术后恢复情况和身体、大脑的变化。
三叠知道自己是被当作实验品了,跟那些实验动物没什么两样,颈环就是一个监视器。他面无表情地把颈环套上,拉起衣领遮住脖子,指了指墙上的视频:“那是什么?”
白逐兜着手看了一眼,说:“您昏睡期间我就在这间房里工作,那是一段有关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的视频资料,我需要这段资料。”
“这里是侯爷的公馆?”三叠再次环视这间屋子,从里面的价值不菲的装饰来看,符合公馆的风格。
“是的,先生。看来你的记忆还算完整,没有把这一点忘记。”
“轻而易举就忘了那还叫什么记忆。”三叠说,拉开被子下床,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是原来那个我吗?这个房间连一面镜子都没有。”
白逐转过身从旁边柜子里抱出一面镜子,托在手上挪到三叠面前。镜子里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脸,颓废的卷发,还有没精神的一双眼睛,身材、体型、声音,都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只有大脑里的记忆和意识、情感、性格是他自己的。三叠把卷发全部撩到脑后去,他习惯了背头,然后起身从镜子前面离开。他踩着地毯走到窗边去,往外看了一眼,雪还在下。
“夫人在研究通古斯爆炸的真正原因吗?”
“嗯,我们研究一切神秘事件。通古斯爆炸至今仍未确定其真正原因,这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在真相没有找到之前,我能把一切都和龙挂上关系。”
“尼古拉·特斯拉?”三叠瞥到桌子上的一张纸,纸上写着这个名字,还用红笔打了圈,“夫人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白逐看了三叠一会儿,觉得他有点不一样,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一会儿之后她别开视线,回答:“特斯拉痴迷于无线电传输研究,而根据我们对通古斯爆炸地点的实地考察研究发现,那大概率是球状闪电的杰作。爆炸的时候,特斯拉就在俄国伊尔库兹克州,还专门邀请朋友来一同见证这一次爆炸,您说这是什么原因。所以我的猜测之一是,通古斯爆炸只是这位旷世奇才的一次交流电实验,只不过搞出的动静太大,把整个世界都震惊了。”
三叠耐心地听完,歪了下头,拿着那张写着伟大的交流电之父名字的纸,说:“不无可能。那这样就跟龙没有关系了,也与神秘学分道扬镳了。”
“不,大使先生,您得想一想。特斯拉为什么要做这次实验呢?这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还有,如果真是他放出的交流电击中了这块不幸的土地,那他需要什么装置来支持他的实验呢?”
“分散的电流肯定造不成这种破坏,必须要将强大的交流电通过什么方式集中在一处,然后实现精准打击。”三叠把手里的纸卷起来,卷成细细的一束,“我们得想想,到底是什么呢?”
他把细细的卷起来的纸插在了杯架上的小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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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殊明拿着小小的金属锥子,跨在石头上,戴好防护眼镜,把锥子抵在石头的裂缝里,一个红色的光点打在石头上。他让助理开启电流开关,锥子尖端的玻璃头中出现细细的电流,随着功率加大,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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