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粉碎技术如果应用到军事中,将会制造出比核弹、太空粒子炮更加具有毁灭性的武器,它能击碎一切粒子,悄无声息地让某种物质消失掉。它很平静,也暴怒非常。”
“所以现在毁灭和重生都被我们掌握在手中了。”
“确切的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回溯计划’一定迫切地需要这种技术支持,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找到对付龙王的办法了。”
林仪风抬抬眼睛,说:“天上还有一个NHL-7355号飞行器正在装载。”
“我知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林仪风默默地把剩下的酒喝完,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白逐忽然问:“那个发明出分子粉碎技术的人是谁?我要对他致以最高的敬意。”
“姓高,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真的很年轻,二十多岁,他的本职工作竟然是地科院的地质研究员。他来见我的那天紧张得脖子都在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很难想象就是一个年轻人研究出了如此震撼人心的成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上有毁灭地球的力量,只是很老实地问我能不能帮他,如果不行他就不再打扰了。”
白逐看着林仪风比划手势,等他一长串话说完了,白逐语气肯定地回答:“他必定会成为一个英雄。我们终将老去,而总有人正年轻。”
林仪风点点头,表示认可白逐的想法,然后他再次看了看腕表。白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站起身,把身前的衣服掖平:“你很急吗?那先下去看看你儿子究竟怎么样了吧。”
“其实不是很着急。”
白逐已经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从挂有《雏菊与罂粟花》的墙下走向公馆后面的廊道了。林仪风站在油画前端详了一会儿,这副作品被已故的簪缨侯爷以3.77亿的价钱买下来,挂在了这里。
手术室里,齐明利完成了最后一步,转开床架,走到外面去坐下来歇息,倒了一杯热水。肖卓铭看了眼空掉的石英管,再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符阳夏,符阳夏朝她点点头。
冷冻解除,自动开启的复苏程序。肖卓铭扶着金属架站在旁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盯住符衷的脸。倒计时开始跳动,肖卓铭悄悄数着秒数,等最后一秒跳掉了,符衷猛地咳嗽起来。
符阳夏还是站在外面,在看到符衷醒来后,他转过身,面对不远处的金属门,从外套下方抽出一把枪,旋上消音器。符衷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因为忽然遭遇强光照射,猛烈收缩。
肖卓铭把他扶起来,往他脖子下面注入药剂,减轻他的冷冻后遗症。丢开针管后,肖卓铭问符衷:“还记得季垚吗?”
“谁?”
“季垚。”
符衷看着她,因为不适应光照而紧蹙着眉,眼睑下的淡蓝色小静脉匍匐在富有光泽的皮肤下。他的大脑疼得厉害,有许多记忆像海潮一样在翻涌,寻找安身之处。强烈的晕眩感让他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和慌张,心脏也随之绞痛,像是一把烧红的铁钳伸入他的胸腔,把他的心瓣一点一点切碎,化作滚烫的血浆。
揪紧心口处的衣服,符衷弓起身子大口喘气,如同溺水的人。他闭上眼睛,拽紧旁边的铁架,手背上暴露出青筋。脑中的海潮渐渐退去,一下子远离,远到了天涯之外。他在记忆中搜寻季垚的名字,却换来大片的留白和空缺,比恐惧更令人惊惶的是空虚,像有狂风过境,漫天的沙尘迷住了眼睛。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中正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悲伤。符衷捂住眼睛,抹去眼泪,却很快又被汹涌而出的泪水替代。他看着满手的水痕,却找不出让自己如此悲痛不已的原因。仿佛那些山水般的留白,已经把他整个人击垮,他的灵魂也因此变得遍体鳞伤。
最后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肖卓铭问道:“他是谁?”
肖卓铭怒骂:“我/操/你/妈!”
正坐在外边休息的齐明利教授端着水杯在喝热水,他面前的桌板上摊着一本画册,齐明利伸手翻过一页。忽地一阵气流撞向他,一条手臂猛地卡住他的下巴,粗暴地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
手里的水杯当啷一声摔在地上,椅子也被踢倒了,溅开的水满地都是,冒着氤氲的热气。齐明利被锁住喉咙,抬手扳住锁他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肌肉硬得像钢铁。可怜的老教授脸涨得通红,回过手肘击打符衷的腹部,却被他一下扣住手腕,然后一条冰凉的东西从他手腕上穿过,拉过右边肩膀,把整只手都反折过来。
齐明利痛喊了一声,额头红得发亮,眼镜也歪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正沿着颧骨往下流。他的手臂被折脱臼了,符衷准确无误地错了他一根筋的位置,半边身体顿时剧痛难忍。
冰凉的东西是风衣腰带,符衷敞开着衣襟,里面穿着整套的执行部制服,胸前的雄鹰巨树闪闪发光。他把齐明利控制住,面对着缓缓打开的金属门,抬起装有消音器的枪顶在齐明利的太阳穴上:“听说你从我的记忆中删掉了一个人?”
“噢......天哪!”齐明利痛得说不出话,“老天,我都已经89岁了......”
符衷咬住后槽牙,把齐明利拖进手术室,踹开一条椅子,将教授的头猛地按在金属桌板上,发出哐啷的巨响。符衷压住他的脸颊,用枪死死抵住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枪里子弹满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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