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了。”季垚一边说一边闭上眼睛,符衷悄悄亲了他一下。
季垚皱起眉,立刻睁开眼睛,一巴掌打在符衷屁股上:“谁让你动嘴的?升官比我高一级了吗,士兵?”
“没有,长官,没有比你高一级。”符衷吞了吞喉咙,站得笔直,绷紧下巴,目不斜视地盯着热烘烘的油锅。
“那我们今晚做一次行不行?”
符衷被这个弯转得晕头转向,他扭头看了眼季垚,再把锅里炒好的菜倒进盘子里:“明天你还要去见主席,长官,这样真的好吗?”
季垚挑着眼梢看他手上的动作,摊开手:“你是觉得有哪儿不好了?难不成主席还会知道我们今晚干了什么?”
“当然不会,我是怕你出什么状况,你知道,你刚从康复中心出来没多久,这种体力活儿恐怕——”
“是不是那个朱旻这么跟你说的?别听他的。今晚必须得做一次,长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如果你想快点升官的话,就得注意这些细节。想想你已经多久没碰过我了,我简直想死你了。”
符衷睁着大而漂亮的眼睛凝视了季垚一会儿,后来才恍然大悟,惊讶万分地点头道:“原来我是被潜/规/则了。”
季垚像招呼士兵把后送伤兵的悍马车开走那样拍了拍他的手臂:“家里有没有润/滑/油和避/孕/套?没有的话我去买。”
“家里有,就在卧室里,前几天刚买来的,都是最好的牌子。”符衷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好小子,竟然早早地就打算好了,以后不是你写的风险评估表我不看。”
符衷的耳朵脖子都跟着红起来,掩饰性地摸了摸鼻梁,转过身去摆弄厨具,说:“我先把晚饭做好,等会儿要是累了,热一下就能吃。”
他们果然床上床下颠鸾倒凤地做了一遍,直到冬月晴夜那种朦胧奇特、通透银白的幽光照亮了卧室的地毯才罢休。浓烈的芳香飘飘忽忽地弥漫在房间里,回荡着难以言说的欢乐,而在深远模糊的夜空中则无忧无虑地翱翔着某种失而复得的美好的东西。星星变得硕大而明亮,遍布天宇,荡漾在黑色天鹅绒似的夜海中。
符衷没让季垚累着,但他也满足了季垚的殷切要求。深入、娴熟,身体和心灵都在温柔的抚慰中到达顶峰,直顶撞得季垚腰软腿酸、汗湿胸腹,只能作腻声浪语,往后定是万万离不得他的耕耘。事后,符衷给季垚放了热水来洗澡,帮他仔细打理干净。季垚背上的疤痕都被去除干净了,看上去结实、健壮,符衷在上面吻了又吻,好像永远吻不够似的。胸上和腹部仍有伤口愈合后的痕迹,令人心悸不已。
季垚一边泡澡一边对符衷讲述他在黑塔里和唐霁是如何交手,又是如何杀死对方的。他到现在还不敢去触碰那伤痕,他怕自己一碰就让伤口裂开了,鲜血又会喷涌而出。
晚间,他们吃了点热过的饭菜,季垚去了书房,戴上眼镜开始阅读父亲的日志本。符衷整理好了冰箱就到书房里去,环绕三面的落地窗外映出城市里的灯火,被战火摧毁的地带正在复苏。季垚对待工作认真谨慎,伏案书写时神色严峻,与在床上判若两人,不过符衷就喜欢他这样。季垚用铅笔在纸面上做记号,然后用备忘录记下页数,星河系统的检索界面就浮在他旁边。
符衷深知他喜欢静默着思索,故而没去打扰他。他把绘图仪从桌板上升起来,坐在另一边开始画图。符衷的建筑图纸还没完工。敞亮的书房里静悄悄的,季垚翻动纸页的时候也万分小心。凛冬的深夜正主宰着这片悠然转醒的地方,在星辰的映照下,不管是多么荒芜的土地也令人觉得那儿充满了勃勃生机。
小七和狐狸偶尔到书房里来转转,更多的时候它们都待在外面自己玩,这两个家伙在打碎了符衷几个装饰瓷瓶后便聪明了很多,它们不再冒冒失失地跑来跑去了。
季垚合上日志本时已经深夜十一点过了,他快速读完了四本日志,做了一遍记号。季垚放下笔,摘掉眼镜,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梁两侧。他沉默半晌,拿着泡有柠檬淡茶的杯子走到符衷旁边去,撑着桌子俯身看他的绘图仪界面:“你在画什么?”
“画图纸。”
“你当我老眼昏花呢?你明明就是在画我的半身像。”
符衷笑了笑,抬手圈住他,放大画面仔细描绘眼睛,一边说:“这是我之前画过的素描图,现在上色,当油画像。”
季垚喝了一口水:“挂在哪儿?”
“这幅画不挂起来。”符衷一边画图一边歪过头在季垚腹部蹭了蹭,“要挂起来的是画在布上的,到时候你得去做模特。画完之后裱框,作为家主挂像。”
季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地喝着杯中尚且暖热的淡茶。符衷修完了几处笔触,把画布缩小,季垚看清了画面中的人。画中的季垚微微侧过身子,看着画外,一看便知的长眉恰到好处地压在惊鸿似的双眼上。他的表情就像是古希腊的哲学家那样沉静,丝毫没有愠色却让人不禁胆寒。
端详半晌之后,他抱着符衷的头使劲揉了揉,看得出来他十分喜欢这幅画。符衷欢喜地抱住他的腰,闻他身上的香味,闭着眼睛享受那种香味萦绕周身的感觉:“在日志本里发现了什么吗?”
“一些令人大吃一惊的东西。”季垚瞟了一眼日志本说,他低头看看埋在自己衣襟里的脑袋,把手插/进符衷蓬松柔软的头发里抓了抓,“你是不是困了?先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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