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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不要等太久。”季垚面露憧憬地笑起来,他珍而重之地反复端详着手上的指环,“别等到我们都七老八十了才合法化,那真是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的事儿了。我想在最好的青壮年时代和你结婚,被法律承认、受法律保护、被世人祝福。当然,这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我们还年轻,有的是力气。”
    符衷握紧了他的手,怕他一下就从眼前消失了:“会有这一天的,连‘回溯计划’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困难?”
    他们相视而笑,站起来晃了晃牵着小七和狐狸的绳子,准备离开这清风袭人的喷泉广场了。符衷看到位于喷泉中心的黄白色雕像笨重而轻盈地独立其上,虽然它仍饰有精美的花纹,但比起树林后面环绕的宏伟建筑不免略逊。整座雕像由一整块大理石一气呵成地凿琢而成,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杰作。月光照着雕像的脸庞,它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季垚和符衷一同踩着林中小径往外走去,深蓝的夜空和略带粉红的玫瑰花岗岩石碑是那么的协调,静夜里回荡着潺潺的流水声。他们心情愉快地开怀畅谈,说些俏皮话,声音落在草丛里。半轮春月昏然欲睡,天色由蓝而青。人声渐渐远去,时而听见欢笑,最后归于一片沉沉的寂静之中。
    第275章 【番外四】夜海
    唐霁抹掉脸上的人造血浆,拿着湿毛巾走到场外去。这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了,拍摄效果很成功,导演非常高兴,对他们大加赞赏。唐霁谢过了导演后离开拍摄场地,周围的工作人员接连围了上来,唐霁与他们一一问好、道谢,一边从制冷机、待命的摄像机、打光板挤成的狭窄通道往外走去。
    风扇从早到晚不眠不休地工作着,已经发烫了,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烘烘的。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剧中的环境却是在北极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因此遭了不少罪。唐霁去冰柜前站了一会儿,柜子里亮着照明灯,白白的,他上下看了一阵,没想好要拿哪瓶。
    唐霁打开柜门伸手把一瓶矿泉水拿出来,季垚正好朝他走来。季垚身上还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被血浆和灰尘弄得脏兮兮的,他脸上的污痕也没有擦去,表明他在导演宣布中场休息之后哪也没去。两人简单而热情地握了个手,季垚特意四处端详了一会儿唐霁,问:“没有哪里伤到吧?刚才我们的打戏拍得挺激烈的,我有没有把你弄伤?”
    “大臂上被划破了一条口子,但不严重,已经处理好了。”唐霁低头把手臂扳过来给季垚看了看,表示他并无大碍,“小事儿,一两天工夫就能好得差不多了。正好我杀青了,不碍事。”
    季垚先道了歉,然后关照地提醒了他几句。他们站在冷气嗖嗖的冰柜前说了会儿话,多半是说些拍戏时的感受。过了几分钟后有人来传季垚,说导演要找,讲戏。季垚匆忙答应了一声,回头伸出手与唐霁再握了一下,笑道:“合作愉快。祝你之后生活顺利!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
    “谢谢你,季先生。”唐霁回答,他冲季垚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季垚迅速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冰水,急急忙忙和唐霁道别,然后转身挤进一条窄路,穿过几盏探照灯往里跑去了。
    宽敞的空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和道具,数以百计的工作人员在狭窄的可通行道路上挤来挤去,必须得侧着身子才能过人,个个都忙得大汗淋漓。另外一个场地正在拍另外一场戏,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炸,金光照得人脸上水亮亮的。成群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都是真正的武装直升机,上面坐满了饰演特战队员的演员。
    季宋临在准备下一场戏,这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老演员正站在几把凳子前排练台词和动作,几个助理慌慌张张地帮他修补衣服——这个紧要关头,衣服的边线忽然全部岔开了。
    唐霁扫视了一圈眼前拥挤、忙碌的场景,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矿泉水冻得直冒冷气,不一会儿瓶身上就挂满了水珠。直到冰冷的液体吞进肚子里之后他才觉得周身的闷热之气一扫而空,浑身都变得轻盈起来。唐霁一想到自己已经结束了工作,可以享受一个短暂的假期便高兴地迈开步子走到黑塔外面去。
    他去黑塔底层的更衣室换掉戏服,交给服装管理员,然后去简单洗了澡,洗干净身上和脸上残余的血浆。这些红色的血浆带点果酱般的甜味,虽然它在荧幕上表现出来时往往令人恐惧。唐霖穿好宽松的荷兰亚麻布衬衫和一条空荡荡的深灰色束脚防蚊裤,站在镜子前整理鬓发。他身躯健壮,脸庞干净、俊气,双目炯炯,身上有一种可以入画的东西。
    宋尘在黑塔外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滑板,身手矫健,腰上系着几条彩色的带子。黄昏之后夜幕降临,广场上的探照灯瞪开了硕大无比的眼睛,直直地照射着地面。他戴着口罩,闷得人心慌,便把口罩拉了下去。宋尘一边小声地哼着歌,一边绕着广场旁的斜坡滑过去,回头看了眼在夜幕下更显雄壮的黑塔。
    这座塔虽然只搭建了基部,但它也高不可攀,1:1比例复刻建造,全剧组的经费有三分之一花在这里。宋尘轻轻打了个呼哨,跳起来,熟练地带着滑板一同落到低地上,划了一个半圆后停在正好从出口走出来的唐霁面前。他猛地被吓了一跳,从板子上踩下去,一点脚尖将滑板翘起来拄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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