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干完这个工作他就回家了。突然,啪的一声,一只血手拍在铁门上。
小张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铁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他一扭头,看到了一个高中生,他一手拎着一个书包,一手捂住肚子,鲜血从手指缝流下来。
很奇怪,他刚才明明仔仔细细排查过,地铁站已经空了。
而高中生身上最诡异的是,他衣服被人从后割开,后背袒露出来,上面的疤痕尤其骇人。
“你……”小张有点结巴,“你没事吧?”
自动下降的铁门马上就要关了,高中生一手撑着门,竟然把铁门硬生生往上抬了半米,然后就这样毫无阻碍的走出去。
楼梯上出现了一连串的血脚印,小张顺着脚印走,走下了楼梯,最后停在了站台,血脚印一直蔓延到铁轨。末班车早走了,广告牌的灯光已经熄灭,小张手电筒的灯光望着隧道最深处,感到一阵恶寒。那个高中生是从铁轨里爬出来的?
小张颤抖着拿起电话报警:“对,一个高中生,受伤了,穿着逸城高中的校服。”
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很哆嗦,此时盯着变形的铁门,上面还残留着赵曜的鲜血,不确定的说出后半句话:“他眼睛好像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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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休在三阴府,他这么迟还没下班不是因为热爱工作,更不是有什么重大要案要忙,纯粹是因为这帮老领导在开会。会议又臭又长,几个老家伙争论了两个小时还因为混种这件事没吵出个所以然来。祁休毫无个人原则,上面说放水那就放水,上面说严查他就严查,但起码要给他个具体方针,而不是看他们这帮老不死的斗嘴。
有本事打起来啊,祁休很无奈的想。
这时候就需要孟极来救场了,孟极干这种事干了没有一千次也有一百次了。抱着笔记本走进来,附在祁休耳边说了什么,表情要凝重,声音要低。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种有大事发生,需要祁休拯救世界的作用。
祁休顺利的从会议室溜走,刚一出门就勾着孟极的脖子说:“你小子厉害啊,就地铁站这么点事儿你都能说得像是天塌了。”
“不,”孟极一脸凝重,“可能真的要塌了。”
祁休收起嬉皮笑脸,接过孟极的平板,这是地铁站监控拍到的,一个高中生暴力推起地铁站大门,虽然画质很模糊,但祁休一眼就看出那是赵曜。
“文善路地铁站?”祁休眯了眯眼。
孟极脸色很差,祁休认识他这么久很少看见他脸色这么差,孟极又说:“文善路地铁站,有巫师在闹事。”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文善路有一班车是开往妖境的,人类和妖怪共用这个世界,需要彼此之间遵守不少准则。这帮巫师不要命了去妖怪的地盘闹事儿,这是干什么?撕毁条约吗?
祁休额头重重一跳,事实上这件事跟他的关系都不大了,得那帮擅长搞外交辞令的老头子登场。
“现在怎么办?”孟极问。
祁休只顿一秒,立马说:“走吧,今天有事儿要干了,去地铁站善后。”
孟极没有动,去文善路地铁站善后是必须的,那儿有一堆事儿要忙,清除报案者小张的记忆,收拾现场让地铁站明天还能顺利运营。但现在比地铁站更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赵曜吗?
孟极问:“不管了?”
祁休倒是很想下个全城搜捕令,但这么大的动作一定要经过里面那帮人的授意。
祁休盯着会议室的门,那扇大门紧闭着。三阴府的委员会有十二个成员,其中叶家占了一个位置,谢家占了四个。三阴府早就偏离了他成立的初衷,变成了一个权力盘根错节的怪物。混了这么多年,祁休早就对这里知根知底。祁休已经知道地铁站发生了什么,那么里面那帮老家伙现在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会议室现在都没人出来,意思就是他们对这件事放任了。
想到这里,祁休突然问:“谢玥在哪儿?”
孟极是个得力助手,很快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深问,说:“十分钟以前跟丢了。”
谢玥要是想甩开谁,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跟得上。
祁休摇了摇头,心想很快就要变天了,他一手拍在桌子上:“走了,今天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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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曜捂着肚子,他长得太奇怪了,不敢坐公交车,手机早就在打斗时不见了,他自嘲的想,他这个月丢了两个手机了,上一部手机还躺在护城河河底。
赵曜感觉自己很不正常,他肚子上这么大的一个豁口,正常人早就死了。而他还活着,甚至还能捏爆一辆地铁。那件事像是幻觉一样,到现在赵曜都不是很确定,他怎么做到的?那辆地铁在自己的手里像是被捏烂了的可乐易拉罐。
他记得最后一幕是谢笙带着刀像自己冲来,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地铁车厢像是麻花一样被拧起,车厢突然腾飞,十五个巫师和赵曜被困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像是在太空飞船,重力都显得不真实。
大片的鲜血,痛苦的哀嚎,他只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忘了,他清楚知道当时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他只是个旁观者,脑海中的声音问他:“你想要什么?”
赵曜回答的是离开,所以下一刻他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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